“那你现在就联系他,告诉他,人一会儿就到。”
“老大,您的意思是,以送伤员的名义接近洪秋水,然后把他抓了?”侯天翼是老江湖,听话听音,欧阳逸轩的意思,他一下子便明白了。“没这个必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有事找他商议,他一准儿乖乖送上门来,哪儿用得着咱们兴师动众?”
“不行,这个人非同小可,要抓他一定得从长计议,决不能掉以轻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欧阳逸轩断然否定了侯天翼的建议,如果洪秋水只是个普通的帮派头目,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老鹰的同党,甚至可能是刀锋的余孽,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嗅觉灵敏得很,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感到危险逼近,一旦被他瞧出端倪,再抓就难了。
欧阳逸轩神色郑重,侯天翼也不由紧张起来,难道这些年,自己始终对那个笑面佛一样的洪秋水看走了眼吗?要真是这样,这家伙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能在集安黑白两道之间游走自如而又深藏不露,至少他侯天翼做不到。
“老大放心,我这就去办。”
“你只管联系,抓人的事儿我安排老五和老六去办。”不管老鹰在集安布下什么样的局,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洪秋水是重要环节,想破局,就要从此人身上入手,这么重要的人,当然不能放手让木字门或普通的银翼枪手去抓,没办法,只能让等着到军区医院抓老鹰的老五和老六出马了,好在到现在为止,向飞那里还没有可以动手的消息。
“没问题,我这就去打电话。”侯天翼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也得办,”欧阳逸轩心念一转,既然要破局,那就干脆利落,双管齐下,“你得再和刘子强说说,尽快把陈淑娴的地址摸上来,要尽快把这个人抓到手。”
侯天翼不由愣了一下,抓陈淑娴的原由,欧阳逸轩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在他看来,抓陈淑娴无非就是增加一枚控制老鹰的筹码罢了,老鹰已经躺在军区医院,这件事应该不着急了,怎么忽然提到加急办理的日程中了呢?不过既然欧阳逸轩发了话,除了无条件执行,他没有别的选择。
“老大放心,我马上去办,争取让陈淑娴和洪秋水同时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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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强听着电话里侯天翼的喋喋不休,心头一阵阵火起,如果不是指挥中心人多眼杂,他早就开始骂娘了。百川集团这帮王八蛋,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靳百川不在,连侯天翼这个小瘪三都敢给自己派活儿了。
可转念一想,今天这一个晚上,侯天翼又不是第一次联系自己让自己干这干那,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差点儿搂不住火了呢?真正的原因恐怕不是侯天翼派活儿,而是自己的失势,不由分说就被康剑成解除了现场指挥权,美其名为在指挥中心坐镇,实际上就是把自己扔到了后方,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康剑成这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银翼集团派来的这个欧阳逸轩真是莫名其妙,西榆树湾外的局势已经如此危急,那么多警察、武警布下天罗地网,他的人眼看插翅难飞,欧阳逸轩居然还有心思打教育学院那个女老师的主意,自己已经告诉他了,那个老师登记的户籍是教育学院的集体户,查不到实际住址,不过不要紧,只要等到明天上班,自然可以在教育学院找到那个叫陈淑娴的老师。可是欧阳逸轩竟然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非要逼着自己马上把人找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老侯,你转告欧阳老板,现在的集安市局,上上下下因为西榆树湾的事儿忙得底朝天,没有人有心情关心别的事儿,他那个事儿,等到了明天自然能解决,不用这么着急吧?”这句话里埋着软钉子,你们百川集团的人得明白,眼瞎当务之急是西榆树湾那一摊子烂事儿,别拎不清轻重缓急。
“刘局,该说的我都说了,西榆树湾的事儿我们不会忘,陈淑娴的事儿也不能往后放,这件事事关百川集团生死存亡,您务必把它当成头等大事来办。”侯天翼的话里也带着骨头,事关百川集团生死存亡,你刘子强和百川集团早就绑到一起了,我们完了,你也好不了,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提建议,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刘子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停被吹大的气球,肚子里的气让自己难以忍受,恨不得马上就爆炸,可一旦爆炸,那就是粉身碎骨,自己又没有那个勇气,没办法,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得一条道走到黑。
好吧,刘子强无奈的想着,那就查查吧,自己干了一辈子刑侦,要查一个老师家住何处,应该还不成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