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封子漠清冷回应,“不见!”
“我知道了。”
秘书退出办公室,并给前台回了个电话,转告戴安娜,封子漠现在没时间见她。
戴安娜得到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意外。她这次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冲进封子漠的办公室,反而只是点点头,并对前台说了句“谢谢”之后转身就走了。
……
医院。
封子俊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一个带着足球奔跑的小男孩。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冷不丁的,一道女子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扭头看见戴安娜,目光一滞,继而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抽回,继续盯着那些自由奔跑的小孩子。
戴安娜明白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轻微的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
“我觉得自怨自艾就是对生命的浪费。”戴安娜说。
封子俊没有理会她,兀自安静的坐在那儿。
戴安娜瞥了封子俊一眼,“你不要觉得上天对你不公平,你也不必去羡慕那些能做到你做不到事情的人,因为,你羡慕的人可能比你在这世界上活的时间还要短暂。就比如,你一直看的这个小男孩吧,你看他开开心心的跑来跑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吧,其实,他是个癌症晚期患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封子俊扭头轻扫了戴安娜一眼,“你为了安慰我,而诅咒别人,你说不觉得自己太阴暗了吗?”
“我可不是在诅咒他,是真的。”戴安娜说。
“我不相信!”
戴安娜耸耸肩膀,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
其实戴安娜并没有骗她,那个小男孩就住在封子俊的隔壁病房,昨天他妈妈和医生在走廊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孩子得的是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无力回天了,医生建议孩子家长保守治疗,并尽量满足孩子的愿望。其实那孩子根本就不能参加户外运动,可就是因为大限将至,孩子的父母才会同意他在花园里跑一跑。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陪伴他最爱的足球了。
大约一周之后,封子俊听到隔壁的房间家属的哭声,作为一个觉得自己即将离开人世的患者,封子俊倒是很想看看,一个人过世之后,他周围的人到底会有多难过。于是,他走出自己的病房,进了隔壁病房。
“我是隔壁病房的,他走了,我来送送他!”封子俊嗫嚅着发白的嘴唇对病人家属说,。“死者已逝,生者节哀!”
家属给他让开一条路,他却发现死者竟然是前几天在花园里快乐奔跑踢足球的那个小男孩,他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而后心里是巨大的悲伤。
他回到自己的病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因为那个小男孩给他的触动太大了。
他又突然想起了戴安娜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个人整日自怨自艾,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他这段时间,或者是一整段人生,他每天都不快乐,觉得自己生命是暗淡无光的,在这样日复一日无聊寡淡的日子里,他孤独,落寞,封闭,甚至令自己慢慢扭曲。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在过去不该那么活。
每一个人,都会有上帝赐予他的一段人生,或长或短,然而人生是否精彩却是自己赋予的。
就好像,有人给了你一张白纸,和一盒蜡笔。你用你所有的随心所欲的作画,有的人嫌纸小,笔太少,觉得也画不出什么惊世之作来,于是就胡乱在纸上画了几笔。而有的人,无论拥有的纸张有多大,拥有几支蜡笔,他都会很满足,很快乐的在纸上画画,并尽量画的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