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掀开布帘,生怕这草原的大风,会吹痛我的头。
中国的妇女历来生完孩子是要坐月子,不能见风的。我想着,还是有些顾忌,于是便慢慢摸索着往床边走。
吊坠被妈妈取掉了之后,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轻巧,可是刚才被我喝过那杯香甜的杯子,也更加引起了我深深的好奇。
那杯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我刚刚走到床边,打算慢慢坐下,然后躺着的时候,不经意间,竟然从床底下发现了一根红色的绷带。
说它是红色绷带,倒不如说它是被染成红色的绷带。
不很费劲地将那根绷带捡起,我仔细将它拿在手中,细心地看了看。
两端细长的带角出,纯白,带着折痕。而靠近中间的地方却有一道明显的血痕,像是用来扎过某个东西似的。
究竟是用来扎什么的?
布带很短,不像是用来给我扎腹部的,并且我腹部的绷带完好无缺。
那又是谁受了伤呢?
我有些疑惑,将这根绷带不经意地揪在了手心里,然后无意识地缠绕在了我的手掌之间。
血迹已经干涸,凝固成了硬硬的一道。沿着我的手掌,正好缠了两道,便到了接头处,正好打一个结。
细心地闻了闻,那味道熟悉无比,带着清香甘甜!
是,是我喝的那杯红色液体……
我顿时惊呆了,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处红殷之处,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而霎时间泪流满面。
“诗涵,你睡了吗?”
布帘外再一次传来了妈妈轻柔的声音。
“嗯!”
我急忙嗅了嗅鼻子,将满鼻子的酸涩硬生生止住。
“饿不饿?喝点东西吧!”
听见我的应答声,妈妈连忙轻轻掀开了布帘进来了。
“妈妈……”我一直依靠着床头,没有躺下。
“怎么了?是这床不舒服吗?”
草原上没有床,这床还是蒋叔叔特意为我打造出来的。
妈妈看着我一脸的悲戚,有些慌张。
“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妈妈,是心口灼热?还是……还是出现了幻觉?”
妈妈说完,连忙急切地放下手里的杯子。
依旧是温热而殷红的满满一杯,香甜扑鼻,诱人直想快快饮下。
“妈妈,您给我喝的是什么?您告诉我!”
我极力不去看那一杯水,可是,舌尖出已经对那杯产生了难以言语的渴望。
“诗涵,你听话!妈妈老了,也不知道能够陪伴你多久。”
妈妈笑着,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再一次端来了那一杯水。
“不!妈妈!我不喝!”
我努力不去看那一杯水,可是妈妈的眼神却似乎更加蛊惑我。
“听话,乖!喝了!”
随着她温柔的劝告声,我居然再也流不出眼泪,也没有力气去抗拒,无比小心而又乖巧地就着妈妈的手,再一次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甚至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