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勇带着陈贵水和几名队员刚到北侧警戒线,就被“飞刀华”制止了:“士兵先射击,军官最后。”
十名队员,每人从宪兵手中领来自己的步枪,站到了射击位置。
子弹已经上膛。在队员前方五十米处,借着塔台探照灯,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十个木桩,木桩上面似乎放着人形标靶。
“目标!正前方,瞄准!预备,放!”“飞刀华”喊道。
一排枪声整齐响起。五十米的距离,对这些队员来说,根本不需要精确瞄准,只需要凭着意念控枪,就能保证枪响靶倒。
一道光柱扫向人形标靶,队员们顿时全都惊呆了!五十米的距离,队员们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标靶,是十个被牢牢捆绑在木桩上的人!
其中一些人的头颅被爆开,浓稠的血液和脑浆混在一起,如同混着红色辣椒酱的豆腐脑,红白相间,正滴滴答答往下掉落,令人怵目惊心!
一些队员忍不住恶心,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带下去!”“飞刀华”鄙夷地看了呕吐的队员一眼,将手一挥。
十名军统特工上前,将场内的十名完成射击的队员,推搡着赶到了南边警戒线外。
靶台那里,看不清楚一团黑影的一派忙碌样子,那些被处决的尸体从木桩上解了下来,拖了下去,偶尔还有耀眼的光芒爆出,那是镁光闪光灯在拍遗照。
塔台上的光束又打回警戒线北侧。巨大的光圈,笼罩着惴惴不安的教导队队员身上。
“下一批!”飞刀华冷酷地命令。
没有一个队员移动脚步。
“李队长,让你的队员出列!执行命令!”王树明也来到了靶场,对李云勇命令道。
“我们是军人,不是刽子手!”李云勇果断拒绝,严厉质问道,“我不明白,今天王将军和戴局长安排这么一出,到底是何用意!“
“同志们,今天,就是你们出征的日子!”王树明说道,“我们在这里击毁了鬼子的轰炸机,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搜索寻找、并寻机报复。也许在明天,也许就在今天,这片平静的孤岛,就会受到鬼子重点轰炸。你们上岛有近百日了,百日磨一剑,今天,该是这把利剑该出鞘了时候了。你们深入敌后,面临的危险不可胜数,需要你们有杀心,有血性,今天,我就借戴老板提供的这些死囚的血,来我你们壮胆,为你们祭旗。”
李云勇心头一颤。从王树明这番慷慨陈词中,他看到了一颗冷酷残忍的心。
“同志们,现在我来宣布这些死囚所犯下的罪行。”戴笠接着说道,“刚才被处决的十个死囚,就是那天隧道口惨案当中,不进行抢救反而乘乱打劫发国难财的游兵散勇!百姓蒙难,身为军人,不挺身而出,反而心存恶念,抢劫死者财物,更为恶劣者,甚至侮辱女尸!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该杀!”队员们齐声说道。只有李云勇一声未吭,冷冷地注视着戴笠。
“同志们,你们接下来要处决的这批死囚,”戴笠进一步提高了声音,“他们有的是为日寇指示轰炸目标的间谍,为的是在国难关头倒卖粮食资敌的奸商,有的则是甘为鬼子当走狗的汉奸,他们勾结鬼子,祸害百姓,威胁政府,个个死有余辜!同志们,对这些败类,你们还会心慈手软吗?”
“不会!”队员们回应声更为响亮,而且充满腾腾杀气。
“第二组,出列!”飞刀华继续命令。
十名队员没有丝毫犹豫,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走进了靶场中央,从宪兵手上接过了已经上膛的步枪。
只有李云勇,脸上表情依然凝重肃穆。
“举枪,瞄准,预备,射击!”随着“飞刀华”一连串口令,教导队队员们没有半点犹豫,对准捆绑在木桩上的死囚脑袋果断地抠下了扳机。
一颗颗子弹射出,一只只脑袋爆开,一具具尸体拖走,一个个死囚又被捆绑带上,又一组组队员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