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衍的电话打过来时，沈心妍刚好快要下班。

穆思衍冷声问：“在哪里？”

沈心妍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压低声音说：“马上下班。”

“到大门口来，我在门口等你。”穆思衍说完将电话挂断。

沈心妍皱眉，听着手机里嘟嘟嘟地声音，也连忙将手机从肩膀和脸中间拿下来。

等她走到医院门口后，果然看到一辆路虎车停在一边。

她连忙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后，又对穆思衍说了声：“谢谢。”

这么晚过来接她，无论什么原因，她都应该感谢。

“听说你今天晚上又和他们见面了，”穆思衍冷声开口。

沈心妍一颤，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过来接她。来接她，一定有原因。

“为什么又去医院？因为姚逸飞吗？”穆思衍冷声问。

他知道姚逸飞也在那家医院的，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原因。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心里总是还有一份希冀。

“我带恒恒去看逸飞，没想到......恒恒跑丢了，还跑进你爷爷的病房。”沈心怡小声解释道。

“吱”的一声。

车轮在地面上擦出声响，车子迅速在路边停下来。

沈心妍心一颤，不安地看向他。

果然，穆思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阴影，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沈心妍更加心虚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出一股愧疚地情绪。

“你生气了？”

车里的气氛太可怕，沉默的让沈心妍的手心都湿了。所以只能小声地开口，希望打破这份沉默。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穆思衍反问道。

沈心妍抿了抿唇。

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心妍，你一次次当着我家人和我的面宣布。和我早晚会离婚，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穆思衍突然低沉着声音道。

沈心妍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穆思衍突然苦笑，缓缓地说：“也许我母亲说的没错，在这个世上有那么多女人。想成为穆太太的更不在少数，我为什么非要非你不可。况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白头偕老。”

“那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吗？”沈心妍突然鼓着勇气问。

穆思衍一怔，皱着眉头看着她。

沈心妍抿了抿唇，继续说：“我承认，我自卑，我不自信。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到我们之间不止隔着千山万水，而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根本不能想象，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会愿意跟我结婚，并且抱着白头偕老的念头。所以我质疑我们婚姻的长久性又有什么错？你责怪我没有从一开始就想要和你白头偕老，那你呢？你又从一开始想过和我白头偕老吗？是因为抱着白头偕老的心才跟我结婚的吗？”

“是。”穆思衍坚定道。

沈心妍一怔，皱着眉头看着他。

“什么？”

穆思衍目光坚定地再次开口说：“我说是，从一开始我是抱着和你白头偕老的念头，才跟你领的结婚证。不然，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只是为了帮你救姚逸飞才跟你结婚的吗？救他已经让我很吃亏，我没有必要还搭上自己的婚姻。”

沈心妍眼圈一红，差一点潸然泪下。

她连忙扭过头，轻轻地将眼角地泪水擦掉。

不可否认，在听到穆思衍这些话后，她是感动的。

白头偕老这个词，多么美好又多么奢侈啊！

只是想到那位方小姐......。

“为什么想要和我白头偕老，是因为我脸上那仅有的一点神似方媛的长相吗？”沈心妍哭笑着问。

穆思衍的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她。

沈心妍又擦了擦眼角，确定不会再有眼泪存留，才抬起头和他对视。

不过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沈心妍的心又痛了。

他的眼神中有着诧异、惊讶和心痛，诧异和惊讶是因为她知道方媛的存在吧！而心痛则是因为听到她提方媛的名字，所以才控制不住地感情外泄。

果然，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就让他如此。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不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吗？

“你是怎么知道......方媛的事情？”穆思衍冷冷地开口，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

沈心妍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容玉告诉过她，穆太太告诉过她。甚至，她第一次见到方媛的照片，还是从他手机里看到。

可是这些事情，她又怎么能对穆思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