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带着许小多去洗手间洗澡时,我就和沈三千坐在沙发上发呆,向九的存在感很低,不知道低头研究什么。
空气里很安静。
是以。
刘备的声音无孔不入般钻进我的脑海。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位司先生....”
“他擅长制作稀奇古怪的药,其中,有一种药可以扰乱人的心智,让人把面前的人误以为是喜欢的女人....”
“当初靳二少也吃过这个闷亏....”
“先生回家之前,和萧先生在一起,回来之后,在家门口遇到了那个女人....”
我抱住膝盖。
耳边那句质问陌生而又熟悉,像是另一个女人的低吼。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这种事情,你觉得像先生那样有精神洁癖的人会愿意跟你慢慢解释吗?”
——
“夏秋?”
沈三千晃了晃我的胳膊,我才猛然回神,“嗯?”
“你在想什么?”她问。
“没什么。”我叹口气,耸耸肩,“只是有点累了。”
沈三千盘腿坐在沙发上,关掉遥控器,边剥开茶几上的零食,边口齿不清含糊地说,“那就早点睡吧。”
我沉默了几秒。
随后披上沙发上的外套,“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打开门出去后,沈三千表情无奈地目送着我,向九没有抬头,他一直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关上门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
说实话,我很担心向九一时心血来潮要跟着我。
但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个房间里,谁都清楚。
包括我的儿子,许小多。
酒店大厅灯亮如昼,一出去就看到一排保镖站在门口,刘备站在卡座后面,卡座里的金余仍然闭着眼躺着。
我径直走了过去,还没到卡座,就被刘备拦了下来。
但我看到金余睁开眼,打了个手势,刘备就退了几步,恭敬地低着脑袋。
我深吸一口气,迈了几步到卡座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卡座里的男人,“金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金余挑眉,单手揭开身上的外套扔到身后,刘备快速接过。
他把腿劈开坐在那,大刀阔斧的姿态,明明坐在那却让人无形中感到一阵压迫感。
“沈三千和许山的事,你参与了吗?”我问。
金余拧眉看了我一眼,薄唇轻启,“没有。”
我松了拳头,“好。”
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的男人追了上来,他个高腿长,两步就跨到我跟前,大掌扣在我肩上,迫使我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没别的问题了?”
他的气息滚烫,喷在脸上的呼吸都带着一阵热意。
我撇开脸,“没了。”
耳边听到他一声低笑,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低低哑哑的,莫名磁性好听,“大晚上出来找我,就为了问和自己不相干的问题?”
我梗着脖子瞪着他,“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是不相干的人。”
眼前的男人却眉眼湛亮地睨着我,“那我呢?”
这个样子的金余。
像是换了个人。
和以往威严冷漠的形象完全不符,此刻的男人眸底盛满了柔情,那只热烫的掌箍着我的下巴,那双削薄的唇就印了上来。
酒店门外的宾客刚走进来,就被一排保镖堵在了门外。
不是浅尝辄止的吻。
有些粗暴,有些凶狠,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予一丝温柔。
几乎让人溺毙的温柔。
大概他的温度传染给了我,被他捧着的脸变得滚烫,这种烫意沿着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在胸腔里发酵沉淀。
他却还不依不饶地问着。
“说话,我呢?”
眼前是他放大的俊颜,刀锋眉,英挺的鼻梁,深沉如潭的黑眸里似有流光闪烁。
“夏秋....”他低声唤着。
声音低低的。
我攥着指尖,抗拒不了,却也回应不了。
只能听他一遍遍喊我的名字,和一个半月前关上门落荒而逃那次一样,那样低哑的呼唤,让人忍不住心都揪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被下了药,把那个女人错认成了我。
而我。
却在他那样需要我的情况下,带着满心的怒火和委屈落荒而逃。
我到底,做了什么。
耳边金余的声音依旧,和他脸上的温度一样灼烫,“我大概是疯了。”
他说,“你明明就在面前,可我还是疯了般地想你。”
这个晚上,我没有回沈三千他们的客房,而是,被金余抱进了另一个豪华大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