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榛榛潇洒快活地去度蜜月了,可是我的神经却不敢松懈半分。
今年的外贸市场竞争激烈,正清的订单量虽然同比增长,可是因为行业差异的原因,工厂的产能利用不均匀,有的产线一天二十四小时停不下来,有的产线却冷冷清清根本利用不起来。
上周公司例会上,我曾经向许君延提出可以把正清不擅长的一些行业产品外包出去,既可以降低成本又可以充分利用产能,许君延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于是让采购部和销售部一起合作作一份计划书出来。
可是当Candy把计划书拿给我的时候,翻了一遍名单上的意向厂家,我却并不满意。大多数厂家我是打过交道的,从生产能力和企业规模上来说,并不具备和正清这么大的实体企业合作的资格。
如果是跟正清规模相当的企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我拿起计划书,直接敲开了许君延的门。
“你想跟环亚合作?”一袭深色西装的男人抬起头望着我,他英俊的眉眼间透着说不出的自信和强大,然而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又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沉稳冷静。
“嗯!”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见他脸色有些疲惫,于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后脖颈上,“环亚的生产规模是足以和正清匹敌的,两家企业的行业方向不同,所以合作和竞争并不冲突。把正清不擅长的行业产品转给环亚,既可以节约成本,又可以省出产能给正清擅长的产品,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我的手在许君延的脖颈上轻轻地按摩着,他似乎非常享受的样子,闭着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地说,“听起来好像可以试一试!”
“所以你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得到支持,我当然高兴,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只是说可以试一试,你别高兴太早,如果环亚报价太高,留给正清的利润空间太低的话,我是不会批的。”许君延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却又温柔地把我的双手握在了他宽大的掌心里。
“是,许总,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我赶紧作出一副狗腿的样子。
他被我逗笑了,一把把我拽过去,在我的脸颊上轻咬了一下,才拿起电话让苏若安排和环亚的会面。
然而,就在和邵亚会面的前一天晚上,一封陌生的邮件突然出现在了我手机的顶端对话框里。
邮件的抬头涉及到了义诚的名字,我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
刚想点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谢总,我是吴惠,你还记得我吗?刚才我转了一封邮件给你,你好好看看吧!”吴惠匆匆忙忙地说完就挂了。
我当然还记得她,当初她带着孩子到我的办公室大闹一场,说许君延威胁她老公的工厂不许涨价,可是后来她又态度大转变跟我道歉说是个误会,我追问她到底是谁在造谣,她又说不知道,不过她答应我会去翻一翻她老公的电脑,如果有消息就会告诉我。
想不到这么久了,她倒是还记得,也算是履行诺言了。
我点开邮件,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邮件的内容似乎是复制粘贴过来的,短短几句话,要求接到通知的工厂维持原价和承诺交期,否则将会失去A级供应商的资格。
发出通知的似乎是某一家实力雄厚的大企业,邮件的内容跟义诚当时的遭遇的窘境显然是对的上的,所以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工厂,只是我反反复复地在邮件里找了几遍,还是找不出什么头绪。
直到末尾的一张小图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图片是原始邮件的底色设置,点开放大,颜色是最简单的羊皮纸底色,但是最末端签名的花体设计,让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JUSTINSHAO,是邵亚的英文名字。
这个字体设计很特别,这个英文名字也很少见,所以我百分百地可以确定是他。
所以,当时威胁工厂让我误会许君延的人竟然是他?
心情有些沉重,有些苦涩,又有些茫然。
自从许前入狱以后,许君延和邵亚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仅有的几次,也不过是一起去警局配合警察作一些笔录调查,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两人的关系正在缓和。
就在上周,许君延带我出席一个商会的活动时,他还淡然自若地邀请邵亚来出席我的生日聚会,而邵亚的反应也十分自然,他甚至微笑着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
作为许君延的妻子,我真心希望他能跟邵亚缓和关系,毕竟,许老爷子去世,许前入狱,他的亲人真的不多了。
这么一想,我的手指点上了“删除”键,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YES”。
就让它埋在心里吧,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信任邵亚,因为在最紧要的关头,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我不会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否认他,更不会因为他在此之前的举动而记恨他。
人都会犯错,我也犯过错,可是我相信时间会让邵亚渐渐释然,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和许君延像兄弟一般相处,那么所有的芥蒂和隔阂自然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