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洁癖,他肯定不会穿着脏了的衬衫继续坐在这里。
别说是泼了红酒,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曾经不小心洒了半杯白开水在他身上,他都迫不及待地让他家保姆送干净的衣服来。
一分钟之后,许君延黑着脸把我拽到了包房外的走廊里。
“谢蓉,你到底耍什么花招?”许君延解开衬衫扣子,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我顾不上欣赏他好看的颈部线条,“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谈——”话到嘴边,我又怂了。
“借钱”两个字像是羞耻play的禁忌词一样,让我总是开不了口。
我突然觉得我这样的人大概除了何榛榛肯主动借钱给我,我是绝无可能从其他人手里借到一分钱了。
见我沉默不语,许君延转身就走。
“许君延,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我慌了,一把拽住他的衬衫下摆,终于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许君延缓缓转过身,一脸玩味的表情,“谢蓉,你是不是总裁小说看多了,我凭什么借给你二十万?”
想想也是,我不是貌美如花柔弱妩媚对男主百依百顺的女主角,也不是一时落魄他日定将东山再起的豪门千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挣扎着活下去的小透明。
所以许君延当然不可能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随手塞给我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嗯,在现实世界里,二十万都没有。
小说总是那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知道真相的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咱们不是小学同桌吗?说起来,也算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强打起精神望着他,说出口的话,自己都觉得尴尬。
许君延脸上笑意更浓,他低下头望着我,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谢蓉,我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你明明说过我们现在连普通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现在为了钱,我立马变成了你口中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脸皮还真是厚!”
许君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淡淡的烟草味沁入鼻中,他的嘲讽让我无颜面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告诉许君延关于萍姨、关于我父母和我的极品亲戚。
有时候示弱为人赢来怜惜,有时候示弱不过是垂影自怜,前者聊以自慰,后者自取其辱。
在他面前,我不想垂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