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出来,不过因为尚未成形,至多只能离开母体一个时辰,时辰一到,又得回到你腹中,且两次间隔的时间必须超过三周,不然只能魂飞魄散。”
秦漪说得很慢、很严肃。兹事体大,他要确保我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我点头,恩了一声。
“你,念经。你,过来堵住我耳朵。”秦漪吩咐说,我这才注意到鬼胎是没有耳朵的,秦漪告诉我,鬼胎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感知声音,再和我们交流。
我哦了一声,将唇咬得更紧了。
之前为了应付可能在地窖里出现的情况,我曾在手机里下了不少经书的电子版,没想现在竟然派上用场。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我一边查看手机,一边开始念诵经文。
全神贯注地念诵经文,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东西上面。经文拗口生涩,我又是第一次看到,但不知怎的,读起来竟然朗朗上口,节奏鲜明。只可惜我全身心地投入到经文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周遭已经响起了无数厉鬼的惨叫,还有凄厉的哭号。
…………
也不知道念了多久,直至一只布满汗珠的手落在我的肩上,我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眼几近虚脱的秦漪,他咧开嘴角冲我笑了笑。
“他……回来了。”
我怔了怔,还没反映过来,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他把电视打开,噪杂的声音透过墙传来,隔音效果非常不理想。
我懵逼着,刚要继续,他又用手打掉我里的扩音喇叭。
“乐谣,寅时了。”他强撑着身子,每往外吐一个字都非常吃力,眼里倒是有压不住地轻笑。“你去窗口看看,他们,都走了。”
我低头,鬼胎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我的怀里。我刚才专心念经,竟连这个都没顾上。
我迟疑地站起身子,犹豫着朝窗外走去。
借着昏暗的路灯,我打量底下……
那里一片狼藉,横躺着无数厉鬼的残影残魄……
所以,这算劫后重生?
秦漪缓缓地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感慨,“我真不知道,乐意到底养了个怎样的孙女……”
乐意,是我爷爷。
那个,走南闯北,通阴阳,知天命的走阴人……
…………
“所以,都结束了?”我问秦漪,他轻飘飘地看了我眼,稍稍点头。“你今晚睡里面的小屋,我睡沙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哦了一声,稍稍点头。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秦漪他人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房间里水汽散开,我还得去学校上课,只能留了一张纸条,告诉秦漪我已经离开,去了学校。
留纸条的时候,鬼胎在我怀里蹦跶,跃跃欲试地说。“妈咪,你这是要给父君一个交代吗?”
去你二大爷的交代!
我便没搭理鬼胎,先去到学校,直接去了档案室,我之前在档案室当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和那里的老师相熟,我骗他说自己最近喜欢上一个小男生,但是只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班级姓名电话,想通过这个系统查到,然后大胆告白。
我演技好,再加上之前给别人的印象不错,管理档案室的刘芳老师竟然信了。“真好,我们家谣谣也有喜欢的小男生了。我这次就破会例帮你查查。”
“她叫什么名字?”刘芳老师微眯眼睛,非常慈祥地问。
“牧原。”
昨儿的仇我记得,我必须找到他……
可刘芳老师用系统查了次,并没有查到牧原的名字,我怕是个假名字,挨着照片一张一张的找,花了一个上午的功夫,终于确定……
我们学校,根本没人叫牧原,也没有人,长得跟他一样。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跟着我,算计我……
事情败露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
“谣谣,没找到吗?”刘芳老师看到我忙活了一上午,表情一直非常凝重,走过来一边递给我个馒头,一边安慰我,“不过不着急,我信缘分,相信有缘你们一定会再见面……”
还能……在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