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负了她,而高菩萨,也是见异思迁,光天化日之下,跟那个王家小姐眉开眼笑!无论是拓跋宏,抑或是高菩萨,都不是好东西!
高菩萨料不到冯润有这一招,吃痛。
“啊”了一声。
冯润松开了牙齿,趁着高菩萨抱呲牙咧嘴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推开他,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逃脱开。
冯润太用力,用力到高菩萨给她这一推,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站不稳,前赴后继的,重重的砸在旁边的桌上。
高菩萨脸砸到桌子边角。
有血,从他的鼻子里淌出来,很鲜艳的,落到唇上,还有下巴,再落到他身上的衣服上。
冯润脸色苍白,呆呆的望着他。
高菩萨没有把他脸上的血擦去,而是扬起头,笑了起来,还笑得挺欢,好像很愉快。他一边笑,一边朝冯润走过来,再次伸长手臂把她抱到怀抱里,紧紧地抱住。
冯润又再狠命地挣扎起来。
一边将她的长指甲,深深的,嵌入高菩萨的手背,怒骂:“高菩萨,快放开我!”
高菩萨固执的紧紧地抱着她不放。冯润也同样固执的,用力挣扎着,要逃脱高菩萨的怀抱。冯润愈是挣扎,高菩萨就抱得愈是紧,紧到冯润最后根本没法动弹。
高菩萨盯着冯润看。
“润儿,你发如此大的脾气,见不得完全是为了我吧?”他倒是聪明,猜出了事由:“我不外是撞到刀刃了,成了你的出气筒。”
高菩萨聪明,冯润也不笨,自是不会掉进高菩萨给她挖的坑,会老老实实坦白。“哼”了声道:“你是不是喜欢王家小姐?”
高菩萨轻笑:“不瞒你说,那王家小姐确实是对我有意。三番四次过来跟我搭讪,他父亲前些日子还打听我是否有婚配。今日借口说她家也想种葡萄树,问了一大堆种植葡萄树的事儿,后来你来后又掉头走了,她还问我,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冯润又再“哼”了声。
高菩萨问:“润儿,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回答?”
冯润问:“你是如何回答王家小姐的?”
高菩萨道:“我回答她,你是我心爱的女人。”
冯润“呸”了声。
“润儿——”高菩萨的头凑近来,吻她脸颊。一边道:“你放心好啦,我不会喜欢上王家小姐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也愿意成全,不会纠缠你。”冯润道:“我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与其这样作贱自己,不如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高菩萨这个时候不说话了。
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冯润,不言也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高菩萨的一双眼睛,一点一点的,给悲哀笼罩。
此时他的鼻血已不流了,但原来那些血迹,看上去还是血淋淋的,在幽幽摇摇的烛光中,看上去有些恐怖。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
高菩萨盯着冯润看了好半天后,冷不防俯下身子来,动作迅速得像了一头豹子那样,猛地把冯润整个人,横腰抱了起来。
冯润吓了一跳,不禁尖叫了起来。
高菩萨不管她尖叫,大踏步径直朝床口走去。到了床口,高菩萨把冯润放了下来,随后,他狠狠地压了下来,饿虎扑食的样子——他四肢紧紧的压着冯润的四肢,不给她动弹。
“润儿——”高菩萨低声问:“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心么?这些年来,我一直痴心梦想着,要用我的真心来打动你,难道,你一点点也没感觉得到么?”
冯润心虚,没吭声。
高菩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一心一意待你,可你始终忘不了他!你不会为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作贱自己,但你会为他,放弃一切尊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任城王妃今日到来,一定是说起他,触动你的伤感,因此你才会变得如此反常!可是,你从来不会为了我,而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冯润仍然沉默。
高菩萨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忽明忽暗,里面有着两块熊熊燃烧的木炭一样喷射出来的怒火,那是一种忍无可忍,急欲向外喷发的狂暴。
他伸手扼住冯润的脖子。
虽然是笑着的,可笑声有说不出的悲怆。
外面的夜空忽然下起雨来。雨越下得极大,“哗啦啦”的就像瓢泼一样,响雷轰天,闪电极是吓人,“霹雳”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像是把整个天空都划破,天要塌下来那样。
烛台上的蜡烛被风吹灭了,四周围漆黑一片。
冯润的害怕,绝望,孤苦,慌乱,无助感此时更是强烈。
又一声“霹雳”,一阵闪电,划破夜空。尽管只是一瞬那的光,却把冯润一脸的泪光清清楚楚照到高菩萨的眼中。
高菩萨抱着冯润。
心底里,只能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