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夙信以为真,于是老老实实说了。
果真是拓跋宏设下的计。
冯润进宫后,高飞就回到了定州。年前拓跋宏就找到冯夙,让常姨娘正月初二进宫的时候,对冯润散布高飞跟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的谣言。正月晦日之前,又令冯夙把高飞叫到平城。
正月晦日在苏江河泛舟,高飞跟那位叫凤香儿的青楼女子暧昧,不外是演给冯润看的戏。
拓跋宏之举,不外是要冯润对高飞死心
冯夙道:“高公子岂会喜欢凤香儿这样的庸脂俗粉?若不上主上威胁高公子,要将他和他爹爹抓到牢中,以高公子的性子,岂又会轻易就范?偏偏高公子还笑着对我说,主上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如此大动干戈。高公子还说,只要你过得好,主上是真心爱你,配合演一场戏又如何?”
冯夙长叹了一声。
为高飞打抱不平:“哎,只可怜了高公子。二姐你有所不知,高公子爹爹旧疾复发,自己忍着身子疼痛上山采药,不幸坠下悬崖,待人发现的时候己是奄奄一息。高公子自平城赶回到定州,他爹爹己去世了,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冯润怒火中烧。不禁咬牙骂:“拓跋宏不是好东西,如此卑鄙下流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二姐胆子真不小,竟然背后骂主上。”忽然听到有人道。
冯润回头一看,原来是冯清。
带着她的婢女莫琴漫蓉,由远而近走过来,很快走到冯润跟前,颇为得意的望向她。
“二姐——”她道:“如果我把你刚才那话学给主上听,你说主上会不会不高兴?”
冯夙跳起来哇哇叫:“五妹你——”
冯润不让他说下去,抢过话头,对冯清皮笑肉不笑:“五妹,你这么喜欢告状,那你就去告好了。嘴巴在你身上,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冯清不可置信:“你不怕?”
冯润惊讶:“我怕什么?”
冯清道:“怕主上不高兴,还怕主上以后会冷落你。”
冯润张大嘴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咦?奇了怪了。主上好好的,为什么会不高兴?为什么会冷落我?主上宠爱我还来不及哪。”
冯清道:“刚才你骂了主上。”
冯润的嘴巴张得更大。双手一摊,很无辜道:“我骂了主上?什么时候骂?我怎么不知道?”转头问冯夙:“夙弟,你听到我骂了没有?”
“没有。”冯夙一口否认:“我没听到。”
冯润又再转头问落依和秋儿:“你俩呢?听到了没有?”落依和秋儿摇头,异口同声:“回主子,奴婢也没有听到。”
“五妹,你听到没有?他们都说没有听到我骂主上”冯润一副受冤无告的委曲表情,伸出按了按胸口眼泪都几乎要淌下来:“你干嘛冤枉我?”
“二姐,你别否认得一干二净,我的耳朵可不聋。”冯清冷笑:“耍无赖,这可是你擅长的伎俩。”
“我怎么耍无赖了?”冯润继续装委曲:“我骂了主上些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冯清又再冷笑一声。一字不漏的学着她刚才的话:“拓跋宏不是好东西,如此卑鄙下流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话音还没落,冯润忽然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啪啦!”很清脆的一声响。
冯清一张俏丽的脸上顿时有了五个清晰的手指痕。她懵了,她想不到冯润会动粗打她,愣愣的回不过神来。好半天后,这才伸手捂了脸孔,尖叫:“你……你为什么打我?”
众人也懵了,齐齐睁大眼睛。就是冯夙,也惊得一愣一愣的,嘴巴有多大就张得多大。
冯润眼角微微的吊起,平生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凌厉气势。厉色道:“冯清,你可知罪?”
冯清完全懵了,结结巴巴问:“知……知什么罪?”
冯润冷声道:“一,你辱骂主上。”
冯清尖叫:“我没有,这些话是你说的——”
话还没说完,冯润又再抬手,不由分说又一个耳光甩过去,很清脆的一声:“啪啦!”冯清又再一声尖叫,她的脸上又再多了五个清晰的手指痕——左右脸颊很对称的各五个。
这妞,真不知好歹!
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拽什么拽?
冯润就不信,她制服不了她。当下用趾高气扬的姿态,板着脸孔教训:“冯清,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用这样的语气对本贵人如此说话?真是野丫头!一点规矩也不懂!”
冯清捂着脸孔:“我……我——”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冯润又再道:“二,你没有规矩,不懂礼数。本贵人再不济,也是当今主上的嫔妃,你见到本贵人,不但没行礼,还大呼小叫,不恭不敬,丝毫不尊重。三,你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本贵人温婉贤淑,端庄大方,举止幽雅,你却信口雌黄,诬告本贵人背后骂主上,到底是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