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与扶摇帮兄弟几经昼夜马不停歇,几日后便到达定州城。
定州城同样军情紧急,高安派其精良兵马,更有韩箫坐镇指挥,韩箫此人最善攻心,正是倒戈公孙直等人的最佳人选。
而叶长安赶来的时候,至少小半数人已经重新投靠大魏朝,虽不至于立时反过头来跟原先的兄弟们互相残杀,但人数锐减加上军心动摇,定州城已然危如累卵,仅靠着公孙直等人顽强抵抗。
叶长安根据秦将军的对策,上来就制造出人数众多的假象,由邢山带领所有扶摇帮的兄弟一起上,做出大批援军赶来的样子加入战局。公孙直则以为是真的援军赶到,顿时激愤起来,更加奋力的抗敌。
不想叶长安与孔小刀两人此时潜入后方,拉住视死如归的公孙直,劝他迅速领兵撤离。
公孙直当场傻眼,“叶娘子,你怎么还来了那,难道秦将军也来了吗?”
想到秦将军对他婆娘的紧张程度,如何能放她一人过来支援,故而公孙直只当秦将军也来了,脑中血值立时飙升,心说自己果然没跟错人,潼关那样危机,秦将军也没忘了他们。
不料叶长安随后的一句话,差点儿让他当场吐血。
“公孙副将,只有我一个人来的,总共不到五百人,只能掩护大家撤退,所以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跑吧。”
“不到五百人!”公孙直懵了,“叶娘子,秦将军是另有新欢了吗,让你来送死完了好勾搭别人吗?”
叶长安:“……”
她为什么要来救这么个脑缺的玩意儿!你家男人才有新欢那!
“公孙副将,你到底是想死想活,时间不等人,还想活命的话,一刻之内,不然咱们就搭伴儿完蛋了。”
公孙直再傻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操蛋程度,反正不管什么原因,秦将军送他婆娘五百兵来掩护定州城的人马撤退,他知道不该往歪了想,但怎么看都像是送婆娘来给他们陪葬的。
五百兵能做甚,并排站一块都不够挡的,还不是叫人一眼就看穿了吗,韩箫那是尊省油的灯吗!
“都麻溜的跑吧!”公孙直招呼大兵撤退,“一刻的时间,拼脚力的时候到了,能跑多远跑多远,咱不能叫叶娘子来给咱陪葬!”
另结新欢这种事太可耻了,他说什么也不能助长秦将军这种歪风邪道!
当然叶长安还不知道公孙直为她着想的良苦用心,只想着等安全了之后,多塞几个婆娘给公孙直让他头疼。
叶长安带的五百兵当然瞒不过韩箫的眼,真想掩护救人根本没有可能,不过他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不管是对叶长安还是对公孙直,杀掉公孙直,只会让其他京将营的兵心寒,而留着叶长安是为了不激怒秦未。
他求的只是定州城,既然秦未放弃了定州城,他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待撤离定州城后,所有人马加起来还不到三千人,众人直退到肆州城,大军才暂停休整,连日没命的跑,人困马乏苦不堪言。
“可算是保住了一条老命那!”公孙直劫后余生的叹了口气,“叶娘子,潼关战况如何,咱们是不是得赶快回去支援秦将军?”
叶长安摇头,“不,我还要去洛阳城解救文公,兄弟们有心理上过不去的,可以选择原地待命。”
秦未派叶长安来支援,是包括公孙直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公孙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秦将军无暇他顾,定州城只能靠他们死守,愿意回到大魏阵营的兄弟他不能拦着,他能做的就是守住秦将军的这份信任。
大魏的纪将军亦是往日同甘共苦的上官,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与他对立,但在选择归顺谁的问题上,他没有犹豫的还是选择了秦将军,一来他值得自己为之效力,再者举棋不定左右摇摆是对两人的不忠,既然当初跟着秦将军出来了,便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可大魏朝,京将营,包括洛阳城,是他们这些兄弟们牵绊极深的地方,有的人还有亲友身在大魏朝,这都是不能割舍的牵念,故而有人选择回归大魏朝,或者不想攻打洛阳城,也是无可厚非之举。
“叶娘子。”公孙直揉搓着脸,“你别怨他们,兄弟们大都无可奈何,不过我公孙直没有二心,我陪你去洛阳城。”
“还有我!”
“我也去,叶娘子,既然您拼死来了,证明秦将军没有放弃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效忠谁都不能三心两意,洛阳城咱们照去!”
越来越多的兄弟们举手表决,表示愿意跟叶长安去洛阳城,叶长安点头,“好,咱们原地休整至明日,一早就启程去洛阳城,公孙副将,邢山兄弟,还有小刀,你们留下,我们得商议一下救人的策略。”
与此同时,秦未在潼关陷入困境。
高安忽然增兵,接连不断地日夜强攻,让原本就艰难的战局再陷困境,不知道是不是他急于结束潼关一战,还是担心洛阳城有什么变故,反正全程都是一波接一波的猛攻,以压倒性的兵力重挫大周军。
纵然秦将军有三头六臂也禁不住这样的损耗,他连续几日未脱战甲,一直陪同所有兵将耗在前线,几日不眠不休,终于在这日早上支撑不住,精神恍惚的时候被人偷袭,从马上跌落下来。
主将失力,这仗更加不好打,周行一个人顶在前面,不知能坚持多久。
众人皆以为秦将军是体力不支,实则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因为短暂失明之故,之前只是偶尔视线模糊,在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他尚能应对,然而今日早上却是忽然两眼一抹黑,这忽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措手不及,这才导致被人偷袭成功。
好像还摔断了腿。
被人抬回大帐后,秦未只找来孙郎中,问他,“可是毒性入目所致?”
孙郎中给他一通检查,再三确认后方点头,“您这样有多长时间了,为何不早些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