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你会记住我到多久啊?我现在好像,永远都忘不掉你了……”
阿初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眼里有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也不知道突然难受什么,只是心里就像是抽痛一样,景美,人还是那个人,离以后还很远,怎么会这般的多愁善感?
关于未来的事情,桔桑从来都未曾想过,以后太远,承诺太轻,于她来说,说出来也只是安抚人心罢了。对于没有把握的事,从来都不会去承诺什么,就像是对阿初的承诺一样,若是她想说,阿初定然是想听的,只是骗了阿初之后,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阿初苦苦的等着,她那么傻,一定会当真的,让阿初又像以前一样?阿初又凭什么一直跟在她身边,围着她转呢?
迟早有一天,阿初会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会有另外想陪伴的人,她不过只是一个路人罢了。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处于什么位置,又怎么会多言什么呢?
“阿初,人最该的是先守住眼前的人、物,而不是独自去幻想不该想的。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别人怎么可能给承诺呢?阿初,你的人生才是刚开始,会遇见不同的人,也会遇到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一切还早,何不慢慢地等呢?”
阿初就知道桔子会这么说,每一次她一提及以后的时候,桔子都会跟她说以后有更好的,也会碰到更好的。只是,那些更好的,怎么可能只等着她一个人呢?
阿初伸手遮住了自己的面,让自己的眼泪落在掌中,以为这样桔桑就看不见。她的所有脆弱,宁愿自己一个人背着,再不愿意让桔子陪着她背负。桔子这些年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已经很好了,她也该知足了,只是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桔子,你总说以后会遇到自己怦然心动的人,那你呢,你……你可曾遇到自己怦然心动的人……”
阿初知道自己不该问的,终归还是没忍住。跟桔桑有关的事情,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忽视,让自己不在乎,连她都发现,她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桔桑愣了片刻,有些不知所措。也曾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她只是搪塞过去,表面上不在意,心里早已经是波澜壮阔。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对谁,从一开始就很迷茫很被动,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曾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以为这便是一生一世,可在后来才晓得,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提及过往,更多的是沧桑,更多的是不愿意说。
“桔子,有一个人一直在你心头吧,在你心上也很长时间了吧。你从来不曾主动说过,甚至没在人前提及那个人,其实,是很重要吧。不愿意让那个人受伤,知道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更多的是伤害,宁愿自己一个人受伤,也不愿意说,对吧。”
阿初跟在桔桑身后那么久了,不知不觉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算是桔子不说,她也晓得。捕风捉影,因为很在乎,早就练就的技能。桔桑不经意间露出的悲伤,又与她无关的快乐,阿初都知道的,只是宁愿当傻子,也不想说出来,让自己处于尴尬的位置,让桔子为难。
桔桑像是被猜中了心事似得,别过了脸,她以为这些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原来也有人猜到了。想想也是,若是全身心的把一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全部,又怎不知道对方的事情呢?亦如曾经的她一样,那么那么的在乎,可又有什么用,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这些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遇见了很多人,也有相似的人,相似的媚眼、不经意神似的动作……只是,兜兜转转,依旧不是那个人。慢慢地也就累了,宁愿藏在心底,也不想再摆在明面上,睹物思人,折磨自己。
“桔子,你从来都不肯说,也不肯提及失踪的那两年。我知道,在你的心中,阿初只是一个陌生人,再就是敬重的姐姐的孩子,除此之外,再不算什么,凭什么这么多嘴,凭什么自作多情啊?对啊,我凭什么自作多情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折磨自己,我自己去找的不痛快,也的确是我罪有应得……”
阿初不由得开始讽刺自己,她曾以为,多年的陪伴可以换来特殊的对待;她曾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可以站在她身边;她曾以为,她足够得到她的信任了;她曾以为……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她以为罢了,根本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桔子但凡是信任她,也不会把她当成外人这么多年。
早该知道的,不应该奢求太多,要懂得适可而止,早就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