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看着阿初有些怕自己的样子,只觉得更加的讽刺了,她什么时候这么会逼人呢?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呀,只是不想被人供奉的高高在上,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她只是想和一个寻常人一样,如果她是在寻常人家里就好了,也不用去顾及这些那些了。
遇见了就嘘寒问暖,找到了就珍惜。简简单单,可却很是快乐。
这些似有若无的规矩束缚了人,让人心里甚是难受,妄图挣来这枷锁,可实际上,越是反抗,越是被束缚的越紧。本不想这样,最后都由不得自己了。没有了自己做主的权利,哪怕是有再高的权利,受万人敬仰又如何?终归是让自己玉石俱焚了。徐子衿觉得自己现在就有些飞蛾扑火,妄图追寻那一抹光亮,就算是毁了自己也觉得心甘情愿。
好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性格竟然变得这么奇怪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开了,都已经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结局,大多也都已经猜到了,应该坦然接受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那么狼狈?
徐子衿有些惨然的笑了笑,眼中竟有了些泪水。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她什么都有了,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了,也值得被人羡慕的,为什么还会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她就是不满足啊,当得到的都是自己不想要的时候,谁又会笑着说自己很高兴呢?
“阿初啊,你扪心自问,对于你而言,我究竟是算什么?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你就像是看一个怪人一样看着我,明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交道,可突然有一天那个人主动了,肯定会觉得奇怪呀。再之后,那个人是长公主,更是不应该接触的。不知不觉,关系也有些好了,成了这个样子,还让人做那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本来就是怪人呀。现在,又要逼着破坏规矩,真的让人很烦……阿初,你告诉我呀,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呀,藏在心里算什么。我不想猜呀,不管是什么感情,我从来都不曾想过猜。有没有一次你能主动的跟我说,不管是什么话,都不憋在心里?”
徐子衿着实是吓到了阿初,阿初有些手忙脚乱的,她想找一张手帕,可就是找不到。她忽然想起来,以前娘亲叫她随身携带手帕的时候,她觉得烦躁,觉得没必要,愣是不带。就算是娘亲有一千种方法把手帕塞给她,她也有一万种办法不要。现在正需要的时候,翻个遍依旧是找不到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子衿哭,无能为力的样子,她自己都受不了。
“子……子衿,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你不要哭了好吗?是我错了,我该听你的话的,不是死守着那些规矩。我知道,朋友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束缚的,应该敞开胸怀的,是我不对,是我想的太片面了。我真的错了,子衿,你一哭我就觉得心很痛,心里也很难受,恨不得是我在哭啊。真的,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可就要哭了……”
阿初蹩脚的安慰人的方法让徐子衿的心情大好了,本来想再哭会儿的,表情也全部到位了,可一瞬间就破功了。在阿初面前,就像是在付瑶身边一样,两人连安慰人都是一样的蹩脚,让她怎么可能会没有错觉呢?
她也不是真的很想哭,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心里大概也是委屈了很久了吧,她很害怕呀,害怕很多,害怕自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去了。明明不应该如此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阿初,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你什么都不说,心里难免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该是亲近的人啊,何苦变成了这个样子,让自己难受呢?阿初,你答应我好吗,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千万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见惯了很多,也都怕了,我不想再亲身切身体会第二次了,真的怕了。”
“好。”阿初身边没有什么人,从很早的时候就把桔桑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也一直在追寻桔桑的脚步,追到没在意其他的事情。所以,当别人提及司医使的女儿阿初的时候,都会说,这个丫头不务正业,不爱女红,不爱琴棋书画,也不爱武,最大的爱好就是游手好闲。
起初,她娘亲知道的时候,还是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找过桔桑几次说过她,只是阿初对桔桑的执念太深了,最多也就是几日,她还是会去关心桔桑。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再慢慢地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努力的成为可以被桔桑夸奖的人,而不是提起的时候,只是轻蔑一笑,觉得无所谓。
“阿初,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藏着掖着的,你是我第一个主动招惹的人,我爱你不起1一时兴起。有些事情,也许你不记得,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呀,小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了蹲在一个角落,那儿有一颗樱花树,正好是樱花开放的时候,你偷偷地跑了出来,我们遇见了。那个时候,你一直在讲故事安慰我,都是小孩子,也会害怕,可那会儿听了你的故事,就真的再也不会害怕了。你给了我许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