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佩趴在桌子上,有些颓废,看起来也有些沧桑。她缓缓说道,像是在品味一杯美酒,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
“蝶绣,那些事情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本以为是无关痛痒,却没想到到最后是我自己越陷越深,成了这个样子,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子衿姐姐对我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是我一直把她当成了假想敌,总觉得她会抢了我的东西一样。最最可笑的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去要过什么东西,全都是生来就有的。我只是嫉妒她罢了,嫉妒她可以比我更幸福,嫉妒她明明无欲无求,却什么都有了,根本就不用操心,而我还要一步一步的为自己谋划未来,生怕被人遗忘,生怕成了自己一个人,无权无势的一个人。”
徐子佩说起这些的时候,不由得笑了笑,与其说她是在跟徐子衿计较,其实更多的是在跟自己计较。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别人或许是一个原因,其实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原因。都因为妒忌两个人,硬生生的把她毁了,让她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笑的是,她想要的很简单,一份儿贴心的温暖,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罢了。
徐子佩慢慢隔着花茶,紧接着说道,“若我并非生在帝王家,可以有其他的无数种可能就好了,我就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了。不求别的,只要有个疼爱自己的爹娘,就好了。这小半生,我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现在努力了那么久,想的只是求得同心人,组个家庭,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就好了。只是啊,上天从来都不曾眷顾过我,唯一让我心动的人竟是弦听哥哥,他是太子,会成为东岳皇帝,爱上他,成为他的妻,从来都不会太平,相反是选择了更加艰难的一条路。蝶绣,你说我是不是自己犯贱啊,把自己逼成了这个样子?”
蝶绣想拍拍徐子佩的背,安抚她一下,可是手刚举起来,又放了下来。她们之间是主仆,不管关系多么好,也终归是断不了这个关系的,该有的距离从来都不会因为关系好而缩短半分。正是因为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才会那么的不知所措,哪怕是看到公主这么难受,也只能忍着。
“公主,你没有犯贱,只是选择了一条比较艰难的路,这条路上都是荆棘,会有很多困难。在这条路上,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也会放弃很多,但没关系,只要坚持下去就好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成功的时候。蝶绣知道公主这些年都受了多少苦,现在只想看到公主幸福。只要公主觉得那是幸福的,那就放手去做吧,蝶绣会一直没默默的支持公主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蝶绣的心都会在公主这里的。只要公主不嫌弃,就好了。”
徐子佩微微一笑,满是真诚,只有蝶绣才会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只有蝶绣才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里,从来都不曾见过。好在,好在这些年她没有把蝶绣弄丢,还好她们的关系还很好。
“蝶绣,我永远都不会不承认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最好的身边人。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会成什么样子了。蝶绣,有你真好。”
徐子佩说完后,又像霜打的茄子似得,一下子就蔫了。她心里那件让她郁闷的事情还未解决,心里甚是觉得难受的不得了。她心里所求的事情,纯粹就是属于心病,而心病只有心药医,蝶绣着实是无能为力的。
“蝶绣啊,蝶绣,你说我究竟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弦听哥哥不喜欢我。我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他为什么眼神都在别人身上,明明我对他那么好,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可每一次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真的,蝶绣,我有时候觉得好累啊,慢慢地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不知道自己那么坚持下去究竟是为什么。”
徐子佩她也会知难而退啊,可唯独在弦听这件事上,她执着了那么久,在外人眼里甚至都有些觉得是不要脸的行为了,可就是放不下。每一次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吧。
“公主,心中有了念想,便继续前行吧。是在累的慌,停下来歇歇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