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走的时候,竟忘了关门。
莫羡站在书桌边,看着桌面上素色的信封,嘴角嘲讽。
替代品吗?
伸手拿起那信封,只觉纸面也不是市面上那种,倒像是特殊定制的,翻过来,漆红封缄,上印一朵五瓣的花,极讨巧精细,可以看出写信人的细腻温柔。
两指在信封上上下捻了下,里面的纸张些微厚度,显然不只是一张的样子。
她目光落在上面,嘴角的弧度冰冷,只觉心底一个清晰的声音指挥她要做些什么,她定定站在书桌边,良久,突然半蹲了身子,抬手去拉他书桌下的抽屉。
抽屉上了锁,拉不开。
琳娜说,她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东西,她带来的就是这信?
那他呢?
一定好好收着了吧,连封缄都这么精巧,写信人怕是更是……
她唇角紧抿着,指甲都泛了白,心底的阴郁里,压制不住的愤怒,她不知这股愤怒从何而来,只感觉到这愤怒在胸腔里冲撞着找寻发泄的地方,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抓在抽屉的力道不小,却依旧打不开上了锁的抽屉。
手指疼意弥漫,她终是停下动作,半蹲在地上,眼底颓然。
——咚咚
身后,敲门声传来。
她身子微动了下,没说话。
“太太,您在里面吗?”
是管家的声音。
她回过头,依旧没说话。
管家确定了她在书房,隔着房门锲而不舍地敲门,每隔五秒钟一次,一次敲三下。
莫羡数到第五次,终于应了他一声:“嗯,我在。”
说着扶着桌角起了身,缓缓开了门,就见管家站在门外,低眉顺眼。
莫羡冷笑了:“怎么,来警告我不可以擅自进入这里?管家,那我觉得你应该早些回来,看看我是怎么招待那位季小姐。”
“太太。”管家依旧垂着头,他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就连发丝都是,此刻用万年不变的刻板语气,说:“太太言重,您是宅子里的女主人,便是不能进哪里,也只有少爷能说得。”
“呵,所以要跟你主子告状了是吗。”
“我的职责之一便是与少爷跟太太汇报沈宅的情况,太太若觉得这是告状,我也无话可说。”说着他微抬了眼,“太太,午饭准备好了,我是上来请您下去用餐的。”
这一来一回,显得莫羡格外无理取闹。
她心底的阴郁越发的浓重,冷哼一声越过管家径直下了楼,身后,管家先是关了书房的门,才转身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所经之处的佣人,似乎都察觉到她格外恶劣的心情,个个低眉顺眼越发谨小慎微。
莫羡心底一团的火,只觉偌大的沈宅,只有她一个活人似的。
那股憋闷感持续不断,饭只吃过一点她就放了筷子,转身上楼,她径直走到自己电脑桌前,开了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根不长不短的铁丝。
拿在手里抚着,胸腔里飘着的阴郁才有了落脚点似的,她沉沉一口气,开了电脑处理工作,再想到下午要去见江廷东,不知为何,上午那股隐隐的抵触,现在已经消失了去,她定了出门的工作提醒,便强迫自己神思回到工作上。
工作起来的时间过得格外看,等手机提醒响起,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忙起来时不觉得,一停下才觉得脑中疲累感传来,起身抻了抻胳膊,手机再次震动起,是江廷东的消息,他说:小羡,我现在出发了。
莫羡看着,披了外套拿上包就出了门,沈宅里有给她准备的车,车型车标车牌均是无可挑剔,但她最爱开的,还是接手赵氏后自己的买的这辆用卓婷的话说“掉价”的车。
除了代表赵氏出席活动的时候她才会开沈宅那辆,就像现在,她还是进了自己的小车里。她开始也不明白,觉得自己都嫁给沈白了,再讲究这些就是矫情了,后来她想明白了,那辆车再好,也是沈白给的,等他哪天不想给了,她就没了。
可这辆不一样啊,是她挣来的,开着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