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剩两个字,羞耻。
他的手依旧抚在她的发顶,墨深的眸子锁着她,“羞耻,悲愤,绝望,难受。莫羡,记住这种感觉了吗?”
他眼神幽暗,沉重的压迫感,迫她点头。
“记……记住了。”
她语气嘶哑。
“很好。”他说,“莫羡,记住这是对你的惩罚。并且,是我所有的手段里,最轻的一种,如果你不想再尝试其他的,以后,莫要惹我生气了,嗯?”
“好……”
“不只江廷东,其他男人,谁都不可以再碰到你。不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语气轻缓,她心底却狠狠的战栗,脸色苍白如纸,除了点头,再做不出其他反应。
他眼底似乎有柔和的东西闪过,落在她发顶的手微顿了下,“吓坏了?”
他瞬间里的柔和让她愣住。
沈白缓缓的,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再怎么‘禽兽’‘混蛋’,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看我妻子的身体。”
莫羡愣住,在他的话里反应不过来。
她的目光,随着他,看向对面那扇玻璃,这一看之下,却怔愣得越发厉害……
“他们怎么……”
玻璃后的几个男人,还保持着不怀好意的模样,只是所有人,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就维持着这番模样,没了半分动作。
他露出一只手心里拿着遥控器,在莫羡的视线中按了下。
登时,对面的哄笑,荤话,还有口哨声和碰杯声,在几个男人的动作里不时传来,莫羡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他抬手再次按了下那遥控器,登时对面的动作被暂停下来,他说:“看到了,这是假的。那也不是镜子,不信你可以去砸,看碎裂后会是什么。”
“假的……”
呢喃一般,她重复。
“嗯,假的。”
“根本……没有人,没有人在看着……”
“嗯,只有你我。”
莫羡扯扯嘴角,想笑,不知为何,眼眶又酸得厉害。
她半跪在床上,身子木然地往后坐倒,满腔的愤恨像融了绵软的水,无力,颓然。
“原来……这样啊。”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只说给自己听似的。
他慢条斯理,一颗颗重新系好了扣子,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莫羡抬眼看去,对面的所谓“玻璃墙面”,已经暗了下去,变成与房间同色的绮红,他衣扣扣紧,只极少处有被她触碰出的细小的褶皱,而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狼狈难堪。
“为什么……”缓缓的,她嗓音暗哑,“你就不怕,万一……我崩溃了,万一我……撑不下去呢……”
“但你没有。”
笃定,平静。
她再次死死咬住了嘴唇,血的味道染了舌尖,鼻腔里都是腥咸的味道,她声音压抑:“那又为什么要……提前把那些关掉。”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那里已经恢复的跟其他墙面没什么两样,仿佛刚才的噩梦,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唇角勾了下,笑意苍凉,“况且我也没有……做到让你……有反应。”
最后三个字出口得艰难,她面色在青白里阵阵难堪。
他往床边走近一步,投下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他说:“因为吵,所以关了。”
“如果有反应,对你来说还是惩罚吗?”
莫羡怔了下,直到他又将那件斗篷似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才慢慢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警示他,不管她怎么费力勾引,只要他不想,她就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孩子,更不要想……
以此解除这段婚姻。
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他俯身将她抱起,那件大衣又裹紧了她,只露出双细白的脚,脚趾蜷缩着,在惊吓中无法恢复似的。
他抱起她往外走,往楼下走,往车里走,莫羡蜷缩在车子后座,看着他的肩,一个男人,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到这个地步吗……
第一次的,她终于开始明白,旁人口中他的可怕到底是什么。
也是第一次的,她开始隐隐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的……遥不可及。
车子开到沈宅,她记不得那些惶然却又刺探的眼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放进了浴缸,温暖的水将她包裹,他眉眼微垂:“自己洗,还是要我动手?”
她面色苍白,掬一把水捂在胸口:“我自己,我自己……就好。”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走到窗边,他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两声之后被接起,他的目光略过灯光幽幽的浴室,声音淡淡:“你那房子,我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