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一看,那是天漠国的服饰,她怎么肯穿,费力反抗,无奈根本就挣不过这两个悍勇的侍女。她们强行给她穿上了那身衣裙,红衣侍女还献宝般拿来一块铜镜让流霜照镜。
流霜哪有心情照镜,此时,她只是在担心着,那个暮野会想出什么招数折磨自己。不会,是让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做那个啥去吧。
一想到这里,流霜心中顿时浮起一股惊惧,她毫不怀疑暮野会那么做!可是,她能脱逃吗?
她双眸无意间从铜镜上扫过,流霜瞬间惊呆了,她脸上的易容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此时的她,恢复了原本清丽婉约的模样。
流霜急急地抚住了双颊,心中一阵惊慌。
“这水……”莫不是方才洗脸的水,掺着洗去易容的药水?
“可汗说姑娘可能是易容的,吩咐我们搀了药水,洗去姑娘的易容。”蓝衣侍女微笑着说道,“原来姑娘这么漂亮,为何要易容呢。”
流霜心头微震,看来这个暮野已经对她的身份怀疑了,如今,易容被洗去,她的身份是瞒不住了。怎么办,流霜只觉得焦急万分,忍不住在帐内走来走去。
就在此时,帐门一掀,暮野大步走了进来。
流霜一瞥见他那山岳般的身影,不禁有些心惊地垂下了头,忽然意识到这样做也是躲不开的,便索性又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煽动着,清澈灵动的黑眸倔强清冷地凝视着暮野。
但是,这一低头一抬头的小小动作,看在暮野眼里,却带了那么一点娇羞的韵味。
金帐内明明是昏暗的,只有头顶上一片天窗开着,但是,暮野却似乎感到了室内淡淡的光华流转。
他果然是一个女子。虽然并非绝美,但她眸中的清澈明净如水晶般清灵剔透,又如幽潭般宁静致远。令他的心,在看到她的双眸时,好似被洗涤了一般。
一身鲜艳的民族服饰,穿在她的身上,为她飘逸的气质外又增添了一丝俏丽。
暮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见到她的真容会如此震动,不是因为她的相貌,也不是因为认出了她是东方流光的师妹。
仅仅是因为震动而震动。
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夕夕口中听说她临场作画时的感觉,那时自己是不屑的。
眼前依然可以浮现出当初她在夜宴上为他作画时的淡然镇定,那时,他也不过是对她有了一点点的欣赏。
他尚记得到那次夜宴上,她为了东方流光挡了一剑时,自己心中的波澜澎湃,原来,一个女子也可以这样勇敢。
他更记得,前几日她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时的自信风采。
他更记得,他派人折磨她时,她的倔强和不屈。
这一刻,暮野深深体味到,为何东方流光会拼了命的保护她,拼了命般的救她。原来,是这样一个女子。
“你们出去!”暮野淡淡说道。
两个侍女低头退了出去。室内瞬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流霜冷冷睥睨着眼前这个男子。
“原来竟是你?!”暮野大步跨到流霜面前,低头说道,“怪不得东方流光会冒险来救你!原来如此!”
流霜一惊,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淡定地说道:“是我又怎样?”
暮野却不说话,大掌一伸,粗糙的指节抚到了流霜的脸颊上,那细腻的触感令他心头微微震动。他忽然好想将她抱在怀里,而他,也立刻那么做了。他暮野是谁,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在流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身子前倾,长臂一伸,流霜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强悍的怀抱里。
流霜惊叫一声,咬着牙,抬脚向暮野脚上狠狠踩去,只希望暮野能吃痛放开她。但是,暮野竟然纹丝不动,就连“哼”一声都没有,她的力气已经够大了,这个暮野,还真是钢铁做的啊!
脑中一片混乱,没想到,暮野一知道自己是女子,他便会这样强迫她。这天漠国的男人是不是没有女人就不能活了?
暮野大掌在流霜胸前一拽,流霜只觉得胸口一凉,衣衫竟然被暮野挑了下来。一阵凉风袭来,胸部凉飕飕的,流霜脑中瞬间一片清明,暮野果然是要来真的。一股屈辱和羞耻从心头缓缓升起,她就是死,也决不能被他玷污。
“你这个残忍无道的暴君,你只会恃强凌弱,欺辱弱小!”流霜怒道,一张脸因愤怒涨得通红。
“暴君”两个字一出口,她隐隐看到暮野眸中那澎湃的激情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冻结人心的寒光。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一股迫人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开。
看来这个男人,对暴君这两个字还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