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奕只看见她一眼，却什么都看明白了。

叶子倾见到了慕成玦的遗体，心伤莫过于死，她眼底的绝望那么深沉，仿佛永远都不会化的寒冰。

然而，慕奕心底却涌上来一丝庆幸。

他死了，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可能呢？

慕奕开车追上叶子倾，然而叶子倾总是能在最后一刻抛开他，驾驶着装甲车走在山间，技术精湛地连羊肠小道都快速顺畅地通过。

卫兵抱紧了自己的枪，干脆闭上眼睛，感受着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狂风。

终于，到了营地，叶子倾先下车，从卫兵手里接过慕成玦的衣物，沉默不语地朝军营里走去。

卫兵也颓丧的走下车，看得接到通知走出来的张衡一脸惊讶，他没问叶子倾，问了卫兵发生了什么事。

卫兵一一说出来，围观的士兵都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衡强忍悲痛，沉声说：“我们为司令送行吧！”

叶子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傍晚，张衡来请她出帐篷：“夫人，今夜是您在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准备了一个送行会，希望您能加入。”

叶子倾抬起死气沉沉的眼，面上憔悴虚弱震惊了张衡，又听见她轻轻地问：“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见人吗？”

张衡忍痛说道：“夫人，这是我们为您和司令准备的送行会，请您加入！”

叶子倾终于起身，她说：“你出去吧，我换套衣服。”

等叶子倾再度出来，她已经换了修长精致的长裙，纱质的裙摆细腻柔美，衬着她装点过的容颜有着惊人的美丽。

而她双手平举着一套军装，专属于慕成玦的司令军帽干干净净放在上面，格外刺眼，不少人再度红了眼。

“夫人，我们都跟了司令至少三年，我们出生入死过无数次。但如果可以，我们都希望死的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因为司令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张衡眼里也是泪光涟涟，他一个血性男儿，红着眼给叶子倾戴上一枚黑色的袖章。

在场的所有人都戴了这枚袖章，今夜，他们为慕成玦送行！

叶子倾郑重有声：“谢谢你们，成玦……司令在天上会高兴的。”

回应她的是震天的呼声：“第一司令夫人！”

“夫人，请您往这边走。”

张衡指引着叶子倾方向，让她在最尊贵的座位坐下，看着她将慕成玦的军装放在膝盖上，端正坐着的姿态贤淑端庄，格外惹人眼。

这一夜，所有人酩酊大醉。

叶子倾只担心叶梁他们会趁夜偷袭，提着心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黎明平安升起来，所有人从熟睡中醒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叶子倾迎着阳光闪闪发光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