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竟然敢瞒着他慕千初活着的消息,他们竟敢背着他偷偷地在一起!“……”“我一会再找你算账,给我呆一边去!”宫欧瞪着她道。“那宫先生,我的女儿不能说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说话?”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宫欧眸光凌厉地转过头,现场已经被清了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内部的人。徐冰心提着裙摆慢慢走过来,站到慕千初身旁扶着他,看了一眼慕千初脸上没擦干的血迹,眉头蹙起,正过脸不满地看向宫欧,“都说宫先生向来不可一世,豪取强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宫欧站在那里,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有对徐冰心发难。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时小念的生母,但碍着席钰和宫的关系,他对时小念都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更别说席家人,他更是没有好感。但她是时小念的母亲,他不能怎样。“我没事,伯母。”慕千初淡淡地笑了笑。“你有事没事我看得出来。”徐冰心站在宫欧面前,视线落在宫欧满是鲜血的手上,“宫先生,你刚刚说轮不到千初来算,那我来算可不可以?”徐冰心是个养尊处优的温婉夫人,时小念从来没见她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过话。时小念忍不住看到宫欧,宫欧沉着脸,目光有些复杂,像是有着恨,又极力忍着,再多的情绪她看不出来。他一言不发。“宫家对我女儿做的事,我们不提,不代表我们不记着。”徐冰心冷冷地说道,“我女儿被你们宫家囚禁了整整半年,因为你订婚的消息而急火攻心,提前生产,生产之后身体就彻底虚了,又思虑儿子过度,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她高烧不止,连站都站不稳。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上!”“……”闻言,宫欧震惊地瞪着她,转眸瞪向时小念,“什么叫提前生产?”什么叫急火攻心?什么叫生产之后身体就虚了?时小念垂眸,回避着他的视线,她走向前,拉住徐冰心,“母亲,我们走吧。”“走什么?”徐冰心看着宫欧愠怒地道,“要不是千初犯险去英国将我女儿救出来,恐怕这会她已经被你们宫家折磨死了吧?”“……”宫欧受伤的手猛地握紧,鲜血更加往外涌出。血液鲜红。“母亲,别说了。”时小念拦住徐冰心。徐冰心转眸看向她,目光稍稍柔和一些,“之前我们不为你讨回孩子,你不是一直很难受么?我们席家是比不起宫家势大权大,但别人欺得太甚,也无需再忍让,我会和你父亲说的。”女儿只有一个,要是被欺负得太过,做父母的怎么会不心疼。讨回孩子,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的她,已经妥协。“母亲,这种事我和宫欧已经谈好了。走吧。”时小念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想离开。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么复杂的局面。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相斗,她心力交瘁,想必宫欧看着宫家对付她的时候也不好受吧。“谈好了?”徐冰心愕然,时小念是瞒了她很多事么。“伯母,我看小念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慕千初拿着湿巾擦拭脸上的血,而后说道。这场局,可以收了。不用再继续呆下去。从始至终,宫欧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这么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英俊的脸庞一点一点变白。“好吧。”见慕千初也这么说,徐冰心便点头,想了想,她又松开时小念的手,向前一步,更靠近宫欧,站到宫欧面前。“……”宫欧低眸盯着她,眸子幽暗,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宫先生,我年纪长你许多,给你一个忠告,一个人不管如何高高在上,都不要太绝,小心摔得太疼。”徐冰心冷冷地一字字说道。“……”宫欧依然不发一言,如果不是他的脸色阴晦难辨,都像是个受训的晚辈了。“我们少爷对时、席小姐怎么样,没人会比席小姐清楚。”封德从宫欧身后站出来,朝徐冰心低了低头,恭敬有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少爷尊重席夫人,也请席夫人不要失了长辈的脸面。”封德的话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极重。护主之意很明显。闻言,徐冰心的脸色难看起来,不悦地看着封德。宫欧仍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脸部轮廓紧紧绷着,一双变得有些腥红的眸中没有半点光泽。慕千初站在一侧冷笑一声,“宫家的所做所为,还要谁给脸呢?”“说的好。”徐冰心赞赏地点头。“……”眼看又一番新的争执避无可避,时小念站在那里更加难受,她不去看任何人的脸,只低声道,“你们慢聊,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说完,时小念连徐冰心也没有理会,转身便走。徐冰心见状蹙了蹙眉,连忙转身跟上,“小念,等等母亲。”慕千初将沾着血的湿纸巾厌恶地扔到地上,追上她们。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安静无声,只剩下宫家的人,莫娜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聪明地没有选择介入。她端起酒杯,轻茗一口。看来,她真的无需再担心时小念了。席家对宫欧如此厌恶,时小念又另结新欢,哪可能和宫欧再有什么。宫欧就是再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宫家、兰开斯特家、席家一齐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他又能奈何。今天这一场慈善晚宴,真是来得太值了。宫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眸子没有焦距地瞪着前方,脸色冷峻得厉害,一只手鲜血不断地淌落。他像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似的。封德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宫欧,“少爷,我们也回吧。”封德的声音在宫欧的耳边响起,宫欧立刻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耳朵,眉头拧眉,低吟一声,“呃。”莫娜见状,连忙走向前,“怎么了,宫欧?”“耳鸣。”宫欧按着耳朵俯下身来,俊庞苍白,耳朵里像是被针刺似的,身边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我女儿被你们宫家囚禁了整整半年,因为你订婚的消息而急火攻心,提前生产,生产之后身体就彻底虚了,又思虑儿子过度,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她高烧不止,连站都站不稳。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上!”时小念。他的时小念。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这一切都不告诉他。“耳鸣?”封德连忙扶住宫欧,说道,“是脑震荡的症状,在医院没住几天总是出来,身体哪会好。我扶你回医院。”“……”宫欧被耳鸣扰得头更加疼痛,手紧紧按住耳朵。像是有针刺着他的耳朵。“你们还不快去备车?”莫娜站在一旁不悦地看向站着不动的保镖们。时小念真是宫欧的克星。“是。”保镖们匆匆离开。……这个夜晚注定不安静。房车在夜灯下行驶往前,时小念沉默地坐在车上,侧过脸看向窗外的风景。徐冰心关切地察看着慕千初的伤势,嘴中抱怨着道,“这脸都青了,还贵族,这手段简直就是流氓,二话不说上去打人,贵族的教养还真是好。”以前知道宫家做事手段不光明,但也没想到离谱至此。千初和小念被这个宫欧害了多少,恐怕都是她能想象的。“没事的,伯母,小伤而已。”慕千初温和地说道。“这还是小伤?真等打毁容了才算?”徐冰心说道,转眸睨了时小念一眼,不禁说道,“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千初受伤了你也不关心下?”在徐冰心眼里,时小念对慕千初太冷漠。慕千初为她才留在席家发展,为她一直不娶不恋爱,犯险去英国将她救出来,守着她护着她。一个如此对待女儿的男人,徐冰心没有理由不帮着。时小念坐在角落的位置,慢慢收回视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慕千初,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慕千初的脸上有着一块瘀青,俊美的脸庞透着几分狼狈,他冲她露出一抹笑容,“没事,小伤。”“嗯。”时小念淡淡地点头,继而又转过头望外窗外。“……”慕千初看着她,眼中划过一抹落寞。徐冰心的眉头蹙起。回到天之港,时小念走进房间换下一身礼服,走进浴室冲澡。温热的水带着今晚的记忆洗刷着她的脸庞、她的身体。时小念伸手抹去眼睛上的水,睁开一双眼睛,那眼中尽是疲惫、黯然。一个个都狠。宫欧带着他的目的而来;慕千初带着他的目的到来。她玩不过他们。她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却那么难。时小念自嘲地苦笑一声,冲了许久的澡,换上一件白色的长T恤睡衣,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往外走去,准备去看看小葵。一推开门,时小念就看到站在墙边的慕千初。慕千初换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双腿修长,双手插在口袋里,半湿的一头短发下,脸庞俊美,有着一处瘀青,气息温和无害,双目柔和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