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说对不起了,让司机陪你去,早点回来。”
“嗯。”
已故大师章友邻的画,冯暖心一直很喜欢。
这些年,多由章友邻的孙女章鑫在国外展出,国内还是头一次,第一站就选了四九城。
画展晚上7点开始,9点结束。
来看画的人络绎不绝,会展中心外面停了数量豪车。
司机为冯暖心打开车门,她弯身下车,淡声吩咐:“你就在外面等我。”
“是,夫人。”
岁月总是格外关照美人。
多年前,冯暖心就酷爱旗袍,这些年都没有变过。
章友邻的画,国风大家,总是叫人透过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笔墨,窥见旧日种种,风情万昔。
在一堆着晚礼服,珠宝加身的贵妇中间,冯暖心的素色旗袍,遗世而独立。
章鑫惊喜,主动上前:“温夫人,好久不见。”
冯暖心和她拥抱:“好久不见了,孩子,上次还是在纽约,三年前,我没记错吧?”
章鑫点头:“是啊,温夫人的记性真好。”
闲聊几句,章鑫感叹:“爷爷的画,懂的人已经太少。”
视线掠过在场众人,她又说:“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什么。爷爷的心思,只怕白费。”
“怎么说这样悲观的话。”冯暖心心疼的握住章鑫的手,“会有人懂的。”
“说起来,今天也有一位有缘人。”章鑫突然想起什么,“三年前,纽约那次画展,我就是在那次认识的这位先生。只可惜温夫人那次走的早,那位来得晚。”
“哦?”
能被章鑫称作有缘人,必定也是懂章友邻的画。
冯暖心忽然充满了兴趣,“他还在吗?”
“刚才还在,这会儿?”章鑫四处寻找,眼睛倏然一亮,“在那儿!”
顺着她手指方向,越过人群,冯暖心看见一个穿着笔挺民国风中山装的背影。
心念一动,章鑫已经带着她走过去,并且开口叫那人:“慕先生。”
那人回头,看见章鑫和冯暖心,微微一愣。
“温夫人。”
“你们认识?”章鑫惊讶,“真的吗?”
冯暖心轻轻颔首,“见过一次。”
“那真是太好了!”章鑫大喜:“两位都是爷爷的有缘人,必定有很多见解相同,见地一致。那你们聊,我先不打扰了。”
说完,章鑫退开。
冯暖心先开口道:“没想到慕先生也喜欢章老的画。”
慕毅点头,别开目光,“能叫人想到从前。”
至此,一时无话。
静静的,看画。
“我喜欢!买下来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画是非卖品,对不起夫人。”
“怎么就不能卖了!我喜欢这幅画,你卖给我!”
“对不起,夫人,不能……啊!你放手!”
突然从另一边传来争吵声,接着人群涌动,往那边过去。
一人不小心撞上冯暖心,她惊呼一声,脚踝狠狠扭了一下,狼狈往地上跌倒。
“小心!”
慕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
额上冷汗涔涔,冯暖心疼的脸色发白。
“你没事吧?”慕毅急声问道。
冯暖心咬唇,勉强稳住身形,“脚,脚崴了。”
慕毅视线往下,看她脚踝已经红了。
拧眉,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冯暖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手却下意识的揽在他脖颈上。
“要赶快去医院,唐突了。”说完,慕毅抱着冯暖心飞快往会展中心外走去。
司机老远看见有人抱着他家夫人出来,大惊,疾步上前:“夫人!您怎么了?”
没等冯暖心说话,慕毅代她回答:“她脚崴了,你马上送她去医院。”
“啊!是!是!”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慕毅小心将冯暖心放进去。
冯暖心又疼又怕,揪住了他的衣袖。
慕毅看她一眼,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行驶起来,冯暖心闭着眼睛,不断流汗。
看她紧咬着唇,就知道必定十分疼痛难忍。
“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
闻言,冯暖心急忙睁开眼睛,“不用了!成林,成林身体不好,嘉志还要上晚自修。”
“那就给温望舒打电话。”
冯暖心嘲讽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
慕毅估摸她和继子的关系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