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因为庄老爹病的拖累,家境甚差,我第一次去庄府开方子的时候,他家里连笔墨都没有,所以我第二次去庄家的时候自备了笔墨。”
庄大郎点头道:“确有此事,后来你就将笔墨留在我家里。”
计疏疏淡淡地道:“没错,我的丫环花影是个小抠门也是个粗人,她觉得笔墨这种东西只要能写得出字来就行,所以我房间里备的笔墨都是时下苏城最劣等的笔墨,笔是竹管笔,墨是土墨,颜色暗淡无光,墨迹干后颜色会变淡。”
她看了一眼苏全德,他的眉心跳了一下,她浅笑道:“这张方子上除了附子那一行字外,其他的字迹都略显浅淡,但是附子那一行字明显颜色要深得多,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过来细看。”
庄大郎离得最近,在计疏疏说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议论纷纷:“果然不太一样!”
“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咦,这笔似乎也不是同一支笔,前面的字迹在转折时微有倒刺,这两个字的笔划虽然一样,字迹却圆润一些。”
“没错!”计疏疏朗声道:“我送到庄家的那支笔质量很差,笔尖有点毛刺,沾上墨汁后很难匀称的晕开,所以在写折钩这一类的笔划时多有倒刺。”
“你在狡辨!”苏全德咬着牙道:“这字迹明明是你的笔迹,最后这一行字十之八九是你自己后面补上的!”
“你当我跟你一样脑残啊!”计疏疏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写好方子后就离开了庄家,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张方子,我从哪里找纸笔再加上和方子里其他药相冲的附子?”
庄大郎想了想后道:“的确如此,计疏疏写好方子后就走了,没有接触过这张方子。”
庄二郎对着那张方子看了许久后道:“我记起来了,计疏疏写好方子后的确没有这一条字,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是我记得当时方子里是十味药,一行两味药,最后这一条多出来就单了!”
他说到这里惊道:“大哥,有人在方子上加了药!你抓药之前还有谁接触过这张方子?”
庄大郎只觉得全身如同坠入冰窖,他细细想了想,却摇头道:“我除了拿着方子到仁德堂抓药时给抓药的伙计之外,再没有将方子给到其他人!”
这个说法让计疏疏也有些意外,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面色微变。
苏全德的面色也微微变了变了,却道:“如此说来就只有仁德堂的人接触过这张方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像附子之类的药在售出时需要再三提醒客人,附子是有毒的,要另煎,可是仁德堂在卖药的时候,却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
计疏疏扭头对计维启道:“爹爹,把铺子里所有的伙计都叫出来,我想知道是谁把药卖给庄大郎。”
计维启点了一下头,很快就将铺子里当值的伙计全部叫了出来,可是庄大郎都摇头道:“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