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看见了白梦,忽然觉得恍如隔梦。
刚刚隐藏下去的心绪又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
车子在门口停下,萧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下去,又或者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一个人坐在车子里为难。
“庭。”白梦低低的喊了一声,两只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憔悴的不得了。她伸手想拽住景庭的衣袖,可是被景庭轻轻的躲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开门进屋。
白梦有点着急,立马说道:“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整晚了!”
一整晚?
景庭的手就停了停,顿时很是心疼,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等了一整晚?撒谎都不眨眼间!
“我很困,你先回去吧!”丢下这一句话,景庭还是径自打开门走了进去,也没有要请白梦的意思直接把门关上了。
白梦的眼泪就吧嗒的往下掉,一整个晚上她都在这里等,双腿酸软又冷又饿;可是景庭却始终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回忆自己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
回忆和景庭在一起的时光。
从小到大,然后到美国,然后到昨天的订婚典礼……
好像是很短的时间,却又好像是很长,长的她都已经回忆不过来他默默的在身后付出了多少。
长的她都回忆不起来,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情。
可是他却从来不说。
现在好不容易想说了,可是景庭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命运就是这么让人觉得无奈,却充满自我的嘲讽。
得不到的永远最珍贵,人总是在失去后才幡然想起珍惜。
萧阳坐在车里很是不忍心,不管怎么样外面下着雨白梦又是一个女孩子;幸好今天所有的记者都跑去霍家了,这里又是景庭的私宅没有几个人知道,否则真的不知道又要写出什么东西来。
他想了想还是下了车,毕竟和白梦从小也认识:“他心情不太好,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一直吐,差点进了医院。白梦,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以后再说吧!我想,他现在需要安静!”
“阳!”白梦像看见救星一样的拉着萧阳的手腕,哀求着:“我等不了,如果我现在不解释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进去帮我好好的说说好不好,帮我说说好话,让我见他一面听我好好解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十多年来,萧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梦。
那么高高在上的她,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卑微。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他想拒绝白梦,可是又不忍心,只能点点头勉强回答:“我进去试试看吧!他到底要不要见你,我真的不知道。”
“谢谢谢谢!”白梦拼命的点头。
依旧站在雨里,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眼里却写满了希望。
萧阳无奈,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如果他还是不肯见你,你就先回去吧!天这么冷……你站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
敲敲门,萧阳说了句是我,才推门而入。
客厅里,景庭又从拿了一瓶马爹利一个人拿着瓶子在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疯了吗?”萧阳大步的上前从他手里夺过来:“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的差点进医院,现在才刚刚好一点你又打算作死是不是!景庭,这一点都不像你,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这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你是军人,你的气节呢?”
呵呵!
景庭苦笑。
也不回答,转身从一旁拿过两个杯子递过去:“是兄弟吗?是兄弟就陪我喝!”
“陪你喝没有问题。”萧阳把酒瓶放在一旁:“关键问题是喝完了 以后呢,问题也一样要处理!外面正在下雨,你确定要让她在外面一直站着?”
景庭低着头很痛苦,可是依旧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窗外,白梦单薄的身子就映入眼帘。
他回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等不到我自然会走的!这些年,她的手段我都清楚……她是一个宁愿所有人受伤都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人!你的心里,不也是很清楚嘛?”
萧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只能倒了两杯酒递给景庭:“来,最后一杯酒!喝下它,你还是景庭,我们还是兄弟,过去就成为过去!”
他抬头一饮而尽,可是景庭就摩挲着酒杯苦笑,无从下口。
有些过去只能是过去,可是有些过去却一直活在现在。
“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女人?”景庭抬头看着萧阳,自嘲的笑道:“噢,我忘记了。你萧大少从来都是以事业为重,不谈儿女感情。算了,我没事……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顺便,帮我把外面那个女人也带走!我……不想看见她!”说出这句话,景庭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