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屏退房里的丫鬟,只留下两个最为忠心的大丫鬟鹦鹉和白鸽。
“这是我亲自去买来的香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荷包,奶娘低声叮嘱,“小姐只要挂到床头,好事可成。”
吴丝语接过那块鼓囊囊的锦布嗅了下,继而苦笑:“对自己的丈夫,我竟然要像青楼女子一般,用上这种下作手段。”
奶娘心疼不已,安慰道:“小姐别这么想,夫妻之事天经地义,那起子肮脏事怎能相比?”
“是啊小姐”,白鸽说道,“这只是一开始,慢慢地姑爷知道了您的好便好了。”
鹦鹉点点头,上前一步:“小姐,不如现在奴婢就放下帐子将香囊挂上去吧。”
吴丝语犹豫片刻,将香囊递给鹦鹉。
黄素如同每晚一样,在书房看书到三更才回房。
坐在灯下看书的吴丝语听到他走来的脚步声,握着书的手不由一紧。
黄素去洗漱时,她便上床歇息了,似有若无的香味钻入鼻孔,不片刻她就感觉浑身燥热无力。
黄素掀开帐子,见吴丝语双颊酡红,说道:“你不舒服?”
吴丝语摇头。
黄素没有多想,犹豫片刻,脱下外衣进了帐子。
“夫君”,吴丝语撑着倒在他肩头,抬手便要解他里衣上的系带。
黄素按住她的手,声音平静:“天不早了,睡吧。”
吴丝语既羞又气,却始终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
黄素再也绷不住脑袋里的那根弦,柔声唤出两个字“翩翩”。
那声音很低,几乎没有声带的震动。
黄素却一下子神色清明起来,他看着身下深陷情欲的吴丝语,眸光暗沉。
确定她并没有听到刚才他喊的两个字,黄素松口气,无可讳言,他很忌惮吴丝语掌握的那些内宅妇人的手段。
如果刚才那两个字被她听见,她绝对会更加针对翩翩。
黄素不想因为自己给顾明月带来任何麻烦。
云雨过后,黄素无意间看到床头帐子折纹里的素白色荷包,脸上神情立即冷凝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沉沉睡去的吴丝语,大手不觉握紧。
第二天吴丝语醒来时,旁边已经没有了人影,想到昨夜的激烈,双颊又泛起一层薄红。
然而低头看到身上根本没被及时清理的狼藉,她只觉心里又苦又涩。
吴丝语很快收起这些情绪,叫丫鬟过来伺候她洗浴,脖子双臂处的吻痕,看得几个大丫鬟脸红不已。
白鸽忙贴心地去找来一套高领长裙,其他几个丫鬟不好意思过后也都低头忍笑。
吴丝语穿好衣服出来,就见以往这个时候早已出去的黄素正拿着本书在椅榻上坐着,她心底不由就产生一股甜蜜之意。
“今天在家休息吗?”她走过去,坐在黄素旁边。
黄素放下书,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转头对一屋子丫鬟仆妇道;“都下去吧。”
吴丝语笑着握住他的手,声音柔柔:“慕白…”
黄素拂开她的手,从袖口掏出个白色的东西扔到桌子上:“这种手段,以后不要再用在我身上。”
看清那个素白的荷包,吴丝语瞬间脸如红布,好片刻说不出话来。
黄素起身要走,吴丝语哭道:“你当我想对自己的丈夫还要用手段吗?都是你逼的,慕白,我们是夫妻啊。”
“我知道了”,黄素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大步走开。
吴丝语抓起桌子上的荷包狠狠砸在地上,但是只要能拉回丈夫的心,即便丢失尊严又如何?
三天后,吴丝语看着将自己覆在身下的黄素,心口发甜,勾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唇。
黄素垂眸,面无表情地偏了偏头。
吴丝语娇声喊他:“夫君,我好喜欢你。”
黄素好似没有听见,在她胸前亲了两下,感觉她已经适应,便动作起来。
事毕,黄素很快睡着,吴丝语心底那股从开始便有些不满足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直到半个月后,吴丝语才发现,黄素和她行房,是按照着三天一次的规律来的。
自己的丈夫竟然将房事当做公事一般对待,吴丝语心底不由地一阵阵发冷,当天便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吴大夫人很奇怪女儿怎么不年不节地回娘家住,晚上只有母女两个的时候问她:“跟慕白吵架了?他可不像那种脾气暴躁的人啊,你又是个懂事的,你俩还能因为什么事吵?”
吴丝语本来就想跟母亲诉苦,闻言眼眶发红道:“他还不如会跟我吵呢。”
“什么意思?”吴大夫人问道,脸色微冷,这黄素真敢给她女儿委屈受?
吴丝语扭捏片刻,才将黄素对待夫妻之事的态度说了。
吴大夫人听完,好笑摇头:“傻姑娘啊,这还不好?只要他能一直这般,像办公事也没什么。你如今是大人了,娘也没什么不好告诉你的。自从生下缯儿,你爹来我这里就没再做过什么。咱家这个二姑爷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可难得了。再说,你找你那些姐妹私下里问问,谁家的男人能做到三天和正妻同房一次的?”
“娘”,吴丝语又脸红又不好意思,“谁家新婚夫妻,像我们这样?他,他心里到现在还想着别的女人。”
吴大夫人笑道:“他还能想一辈子不成?我儿可不是这般毛躁之人,放些耐心,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别管二姑爷心里有谁,以后必是要靠向你这边的。好了,别瞎想了。林家夫人设个素斋宴,她家老爷现在正走上坡路,你那些姐妹家都应了邀,明儿娘正好也带你去散散心。”
吴丝语沉默片刻,点头。
“不过总归是二姑爷惹了我女儿生气”,吴大夫人又道,“他不亲自来接,你就在娘家住着。”
她当然向着自家女儿,黄素那也是要大儿子过去劝说两句的。
时间在桃树成荫桃子满枝时溜走,晌午的大日头将浓荫匝地的阴凉处也烤得热浪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