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媒婆眼珠一转就想到县里好几户有适龄儿子的高门大户,如果能牵上线,自己恐怕又有好厚的一个红封收了,她也就笑嘻嘻道:“就是啊,你们都是一个村里的姑娘,又对门住着,到时过来玩。”
顾三婶儿掩嘴笑道:“瞧我,还没跟胡姐姐介绍,这翩翩是我二伯哥家的闺女,我们两家关系近着呢。”
“你说话留点神”,欧阳端皱眉,这个女人在一个媒婆跟前这么喊明月,真是过份。
顾三婶儿立刻拉下脸来,“我倒要问问,你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能这么跟我说话?”
“三婶儿还是不要太尖刻了”,顾明月说道,“免得哪天在村里待不下去。”
现在村里人就没一个人愿意搭理她,见着了还要在背后指点,谁家教育女儿的反面典型都是顾森家的,她竟还不知收敛?
顾三婶儿的气焰弱了下去,却依旧冷笑道:“你可真是你三叔的好侄女,帮着外人欺负本家婶子?”
“好好的说话怎么就急了?”胡媒婆打哈哈,“你这姑娘,长得好嘴也利索,不定多少人家要求娶呢…”
“多谢婶子好意”,顾明月不待她说完便道,“只是我还小,且婚姻之事我听我爹娘呢,就不劳您费心了。”
欧阳薇道:“明月,咱快回家去吧,我出来时婶子还交代说让你快点回家呢。”
顾明月点头,三人很快就进了家门。
看着对面刚打开就又紧紧合上的大门,胡媒婆忍不住啧啧感叹,就这人品,配县老爷家的小公子足够了。
顾三婶儿一看胡媒婆这神情,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她闺女跟顾明月比起来那也不差,怎么这老媒婆一见到顾明月就着赞叹不已的样子。
“胡姐姐,那苏大户真是咱花叶县最富贵的人家?”顾三婶旧话重提。
“哎呦,那可不”,胡媒婆立即换了一副表情,眉飞色舞道:“苏大户家有两支跑西域的马队,可真是年年真金白银的往家搂。要不是因为忙着跑商,苏大户也不至于二十大几还没娶媳妇。顾家婶子,我跟你透个底,人家在帝京见过你们家姑娘,回来就立即托了我来。定金定礼什么的,苏大户都说了,按照帝京人家嫁娶的高规格办,光定金就能一下子给你拿来三千两,这可比帝京一些小官户人家嫁娶的定金还高了。”
顾三婶儿听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忍也忍不住,三千两,可真是没想到啊,一开始她觉得能要一千两就是高了,苏大户竟然一开口就是三千两!
虽然之前想着让闺女好歹攀上顾炼的一个同窗,但那丫头这段时间就是抠着钱不给她,顾森那死鬼连续两个多月都不回家,她总不能带着儿子也饿死吧,这时候胡媒婆上门,她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大户。
经商又怎么了,有钱花就行!老大家的秀梨不也嫁到了商户人家?他们的闺女的定金也才二百八十两,当时就传得好个村都知道,等她闺女小定时,只怕会羡慕地许多人家吃不下饭。
心思百转却也只在一瞬之间,顾三婶强做矜持道:“虽然三千两不少了,可对方却是商户。我们家冉冉从小就想嫁个读书人,如果这定金…我怕她不愿意。”
胡媒婆心道可真够贪心的啊,面上却笑道:“这个好商量,我回去与苏大户说。”
顾三婶笑着点头,想想又怕这样一提对方不同意了,便补充道:“若苏大户手头实在紧,三千两也行。”
“好说好说”,胡媒婆连连道,“我都晓得。”
两个女人站在纷扬的大雪中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街上重归静谧。
一直到天色灰蓝,大雪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吃过晚饭,顾明月趁着天光和熠儿堆了个雪人,然后才在顾氏的喊声中回到房间。
房内烛火通明,两盆热炭时而扑出一个蓝色火苗。
天冷夜长之后,顾氏和欧阳薇都会拿着绣活在她的房间内绣上一个多时辰再回房。
本来顾明月要去新家住装了地暖的房子,顾氏说那样不好,这两天那边先烧起地暖正好暖暖房,他们还是正式搬迁过去暖了灶再去住。
知道她是冲着新家的地暖,顾氏下午就给她在房间烧了两盆银丝炭,这时整个房间已是暖烘烘的。
顾明月回到房间用温水细致的洗过手脸,顾熠也拿着一本书跑了过来,怀中还兜着一捧生栗子。
“姐,我们烧栗子吃”,他掀开衣襟露出那些毛栗子,颇有些献宝的意思。
“怎么不拿竹筐盛着?”顾明月上前帮着把衣襟里的栗子都倒在桌子上,嘱咐道:“晚上睡觉时把这外面的罩衣扔在地上,不然扎得你睡不好。”
顾熠点头嗯嗯,“咱爹在厨房捡栗子红薯呢,竹筐占着了。”
顾氏放下鞋底子起身沿着炭盆边拨了一个寸宽的凹缝,把栗子一个个丢在里面浅浅埋了一层星炭:“你爹就是仔细,那些毛栗子也没坏的,还用得着捡?”
“个儿大的可比个儿小的好吃”,顾攀端着竹筐掀帘子进来,屋里温馨的气氛让他浑身舒适,“还有这红薯,我挑的都是心里红的,烤出来保证又甜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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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写了这么点儿,明天争取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