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怡芊瞥了眼祁妃,“娘娘,外面风大不如进屋慢慢说吧。”
“好好,走,进屋。”
两人坐下,贺怡芊环视一圈,“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娘娘说。”
祁妃闻言不知为何眼皮跳得厉害,止都止不住,祁妃冲着宫女点了点头,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两人,“奉珠,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形,奉珠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大哥倒下了,还有二房呢,可千万不能放弃啊。”
贺怡芊清了清嗓子,“这次就是皇上派我来的。”
祁妃脸色煞白,她和南曜帝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了,如今这种局势多少也能猜测出一点南曜帝的心思,可祁妃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祁国公府……不,应该说是祁家和断月宗的牵扯,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祁家犯下这等大错,皇上是绝对饶不了祁家的,到时候只会牵扯的越来越多。”
贺怡芊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看向了祁妃,心中十分的复杂,越往深的挖距真相就最近。
“奉珠,祁家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奉珠,你是皇上的义妹又是太后心尖子上宠爱的义女,你也是祁家的媳妇啊,你帮着祁家向太后和皇上解释解释啊。”
祁妃紧紧的拽着贺怡芊的手不松,几乎是将整个希望都放在了贺怡芊的身上了。
“祁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但一直都是觊觎太子的位置,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拉拢势力,夫君……夫君的伤也是因你们而起,娘娘,夫君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为何就这么狠心呢?”
贺怡芊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冷,她一点也不会同情眼前的这个女人,心思太过于歹毒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本宫……本宫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呢。”祁妃眼神有些心虚,不敢对上贺怡芊的眼睛。
“夫君一向和宸王交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夫君一直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所以祁家容忍不了一个一心向外的祁二爷给敌人增添了助手,所以夫君被自己的亲人暗害,却只能硬生生的挺着……”
贺怡芊连蒙带猜基本上已经知道了祁家的想法,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连最亲近的人都下手。
祁妃脸色一变,“那又能怪得了谁,四皇子也是皇子,凭什么皇长子就是太子,四皇子又做错了什么,若不是祁延霆不知好歹一意孤行,本宫又如何不希望祁延霆能够继承国公府!”
贺怡芊一把挥开了祁妃的手臂,怒极反笑,“自古以来便是立嫡立长,太子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又深得皇上喜欢……”
“你难道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么,皇上的喜欢只是一时半会,敏贤太子不就是如此么,从小就深得皇上喜欢,后来还不是被皇帝亲手流放千里,平日里最不起眼的皇子却登上了皇位,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祁妃却是对贺怡芊的话不以为然,太子又如何,做不成皇帝一辈子只能是太子,又有多少太子这一辈子都无法跨越那一步之遥?
贺怡芊摇了摇头,只笑祁妃太过天真了,竟还不死心。
“所以这就是你们兄妹两个合起伙来暗害夫君的原因么?”贺怡芊真替祁延霆感到不值,暗害他的竟然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祁妃不语,忽然眼眸微动看向了贺怡芊,“奉珠,你别误会,本宫心里的确是对二弟有些不满,但二弟毕竟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怎么会出手暗害他呢,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为今之计应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
贺怡芊深吸口气看向了祁妃,“娘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皇上让我来一趟,究竟是何意了?”
“奉珠……”祁妃面上的笑意僵住了。
“娘娘,无论之前如何,娘娘的心思又如何,这次祁家犯下大错是事实,皇上已经认定了祁家居心不良,祁家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帮助娘娘,娘娘也不必抵赖,大哥已经全部招认了。”
“奉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见死不救吗?”祁妃心底咯噔一沉,紧张的抓着贺怡芊的手,“奉珠,你去求求皇上和太后啊,大哥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是被人胁迫的,祁家世代忠心耿耿……”
“娘娘,从娘娘嘱咐大哥和断月宗的人有牵扯的那一刻开始,祁家的名声早就断送在娘娘手中了,多说无益,看在夫君的面子上,我就多提醒娘娘两句吧,前头四皇子还跪在议政殿前,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会怎么做谁也无法预料,娘娘若是执意不肯死心,连累的就是四皇子和八皇子!”
贺怡芊已经没有了耐性,拨开了祁妃的手,祁妃紧紧咬着牙,脸色惨白如纸,“你的意思是要本宫承担这件事的责任?”
“娘娘是个聪明人。”贺怡芊淡淡的开口。
祁妃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十分的不甘心又气愤,缓缓闭上了眼睛,“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贺怡芊低头看了眼祁妃,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若不是心思不正如今的祁妃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局面,两个皇子在手,祁妃早已经高枕无忧了,又何必争呢,说白了就是贪心不足。
祁妃缓缓站起身进了内殿,贺怡芊站在宫殿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有宫女惨叫,“娘娘!”
贺怡芊进门,祁妃已经喝了毒药自裁而亡,手上还攥着一封认罪的血书,是将此事全都应承了下来。
贺怡芊将那封血书交给了南曜帝,南曜帝立即下旨,将四皇子封了宁王,即日起发配了宁州城,无诏不得入京,八皇子被过继给了已故敏王,封了敏王世子,生生将两个人的前程给定死了。
至于祁延霖直接被判了午时斩首示众,这件事并未波及到祁延霆,南曜帝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收回了爵位。
“延霖……”祁老夫人得知消息,哪承受得住,受不住打击昏倒了好几次,再次醒来痛哭流涕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真相。
祁延霆就站在床榻旁,祁老夫人紧拽着祁延霆的胳膊,“延霆,你说你大哥真的和断月宗的人纠缠不清么,是不是被人误会了?”
“母亲,八年前大哥就已经和断月宗的人接触上了,此次断月宗的弟子也是大哥替其掩护,这次东窗事发被太子撞见,已经招认了。”祁延霆的声音不悲不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宫里的娘娘也认罪了,皇上并未追究祁家了。”
祁老夫人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心里难受的厉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事,又是惭愧又是气愤,“你大哥和娘娘竟……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母亲一直以为你的伤只是个意外,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任由他们胡来,断送了祁家的未来,你祖母说的没错,母亲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祁老夫人想想这么多年对待祁延霆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悔不当初,她的儿女怎么能自相残杀呢。
“母亲,都过去了。”祁延霆的声音沙哑了几分,随着这件事的尘埃落定,祁延霆也只能慢慢释怀了。
“母亲……”祁国公夫人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