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香看了眼大夫人,“是不是如梅姨娘一样……。”
蕙香比了个手势,意思就是要去除陆清韵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人沉默了一会,指尖叩在桌子上敲打,咯噔咯噔作响,良久才道,“再等等吧,派人多仔细着二房的动静,别漏了什么,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奴婢明白。”
大夫人是个谨慎的,还未摸清临裳郡主的意图,不敢轻易下手,梅姨娘小产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若是陆清韵再没了孩子,依现在的局势,临裳郡主一定会借题发挥纠察到底。
大夫人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轻视了陆清韵,放了她一马,现在倒成了棘手的麻烦了。
孩子留与不留对大房都是个问题,大夫人陷入了沉思,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连几日忠毅侯府的气氛变的微妙,宋韫官升一级,临裳郡主大手笔的直接赏了整个院子三个月银钱,宋韫也是如意春风,处处被人巴结,一下子腰杆子都直了,对临裳郡主又敬又喜。
夏日炎热,临裳郡主心疼女儿,便花费银子造了一座小阁楼,这小阁楼建在水上,花费了不少银子,可临裳郡主并不心疼,只要宋婧舒心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也无所谓。
小阁楼上微风徐徐,下面就是水,水面上白荷摇曳,还带着阵阵清香,宋婧搬来了就不舍得离开了,故而给小阁楼取了个名,唤做沉芳阁。
大夫人听了脸色直接就变了,芳乃是大夫人的闺名,又是忠毅侯府的大夫人,所以都避讳这个字。
“罢了,她年纪小不懂事,许是不知情。”大夫人心里虽恼,可面上却不显半分,并未深究。
“夫人,大姑奶奶回来了。”蕙香话刚落,只见宋媛红着眼睛进门,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脸上还有五个巴掌印,鲜红鲜红的。
“这是这么了?”大夫人忙迎了过去,“蕙香,快去拿药酒来。”
“是。”蕙香应了,拔腿就跑。
宋媛坐在凳子上,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还能如何,是许家昨儿趁我身子不适,扶了那贱婢做了平妻,如今那贱婢已经搬去了新院子,身边多少个人伺候着,忙前忙后的唤她一声夫人!”
说起这个宋媛气都气饱了,一怒之下就去找了许鄞,两人言语上有些冲突,许鄞直接打了宋媛一巴掌,宋媛这才收拾了东西回了忠毅侯府。
大夫人闻言又气又怒,“许鄞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你动手,岂有此理!”
宋媛是大夫人的第一个孩子,故而很疼惜,她都舍不得碰一下,许鄞竟然敢这样对她女儿。
“这件事许家必须要给个交代,欺负忠毅侯府没人了不成!”大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气的怒火中烧。
这时蕙香拿着药酒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夫人。”
那婆子弯腰低声道,“见过大夫人,我家夫人托老奴带句话,少夫人若是对许家不满,我家夫人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计较少夫人的七出之罪,少夫人可以与少爷和离。”
宋媛听了直接站起身,眼珠子赤红,“做梦,我宁死也不会和离的,许家还敢休了我不成,许鄞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是死也要拉着许家一起下地狱!”
那婆子听着眼皮都没抬,似并没将宋媛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看向了大夫人,“宋大夫人,我家夫人说您是个懂礼的,胡搅蛮缠反而伤了两家情份,宋大爷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是闹出什么来,影响了宋大爷的未来仕途,如被贬的淮郡王府……那可就不值了。”
“你敢威胁我?”大夫人抬眸,望着婆子的神色凌厉三分,冷笑,“忠毅侯府近日喜事连连,何故怕被牵连,倒是许大人才是关键时候,许家这是做了什么事撵走当家少夫人,抬举下贱胚子作践少夫人,是欺负忠毅侯府没人不成?”
大夫人对婆子没个好脸色,那婆子显然是见过世面的,面对大夫人的凌厉半点不惧,依旧保持淡定从容。
“宋大夫人,忠毅侯府几房关系固然好,上次临裳郡主去了一趟许家说客,我家夫人本以为少夫人能改改性子,可少夫人还是这般容不得人,我家夫人为了许家子嗣着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婆子不卑不亢地说着,仅仅是子嗣两个字就把大夫人堵的没了话。
“既话已传到,奴婢告退。”婆子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
宋媛气的恨不得撵上前掐死婆子才好,大夫人一把拽住了宋媛的胳膊,“够了!”
“母亲!”宋媛跺跺脚不悦。
大夫人陷入了沉思,在仔细回味刚才婆子说的话,抬眸看了眼宋媛,“一个传话的奴婢罢了,打了她,反而被人捉住把柄不放,倒是你为何突然回府了,有什么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毛毛躁躁的。”
大夫人只觉得宋媛的性子实在太不稳重了,不管不顾的回了娘家,惹恼了许夫人。
“母亲,还怕许家做什么,二伯母是郡主,上次二伯母去了一次老巫婆病了好几日,大不了让二伯母再送我回去,还有那个贱婢也给收拾了。”
宋媛是气昏了头了,直接脱口而出了,“反正二伯母也不珍惜自己的名声,淮郡王妃被罚,二伯母若是去求求华阳长公主说说情,必将那个贱人卖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