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太太咂咂嘴,觉得香气袭人的蜜茶都没有之前那么好喝了,孙子年纪一把了还让她这老婆子操心,真是不懂事啊!不过那个姓齐的女人性子还不错,有了桃花蜜还能想起她来,让老太太心里舒坦了几分,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操心的再多也没有办法,还不如顺其自然。
严颂之出手如同雷霆般迅速,在甄水瑶哭哭啼啼在崇安伯府闹腾的时候,他就直接去了甄家,甄老爷是他亲娘舅,平日里对严颂之严凝香兄妹俩十分照顾,不止是因为这么一层姻亲关系,其中更有想要搭上崇安伯府的缘故,毕竟甄老爷虽然也是官身,但膝下的儿子却没有一个中用的,现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本朝又不允许捐官,甄老爷没办法,虽然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她能真跟严颂之成就好事,拉甄家一把。
只可惜因为甄水瑶胡闹的太厉害,早就惹怒了严家人,若不是看在严夫人的面子上,恐怕连带着甄家都会被崇安伯府给疏远了,甄老爷也不是个傻子,最近崇安伯府的态度转变他感受的清清楚楚,今日听说严颂之上门了,喜得合不拢嘴,冲着管家道:“干净备上好酒好菜,今日可得好好款待颂之,之前瑶儿那丫头太过胡闹,把颂之都给气狠了,真是不懂事。”
管家知道老爷对表少爷的看重,麻溜利索就下去准备了,此刻严颂之被下人带着走到正堂,一看到甄老爷,抱拳行礼之后,就直接开口了:“舅舅,三日之内,希望你能给甄水瑶定下一门亲事,将她远远的嫁出京城,否则她若是再上我们崇安伯府胡闹,恐怕严甄两家的交情就被彻底毁了,若三日内舅舅不出事,别怪外甥亲自插手您府上的家务事。”
严颂之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寒风般,冷的甄老爷猛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脑袋上浇了下来,让他脸色难看的很,嘴唇直哆嗦,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稍微缓了一会儿,甄老爷脸色灰败的点了点头,颤巍巍道:“颂之放心,瑶儿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有人上门提亲,我本就准备应下这么婚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她……”
即使严颂之丝毫没有规矩,但甄老爷为了不跟崇安伯府撕破脸,只能强忍着憋屈自己找了个台阶儿往下走。
见着甄老爷识趣,严颂之微微点头,脸上仍无半点儿笑意,转身直接从甄家离开了,看着这外甥高大挺拔的背影,甄老爷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捂着胸前扑通一声坐在的凳子上,周围的奴才看见老爷这幅模样,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赶忙去请了大夫,给甄老爷灌了药,这才好了几分。
原本准备的好酒好菜,此刻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甄老爷膝下儿子不少,只有甄水瑶一个女儿,即便是个庶出,也是捧在手心里疼过来的,因此才将甄水瑶养出来这幅人嫌狗憎的性子,彻底惹怒了严家,才落得这么一副下场。
甄老爷并没有撒谎骗严颂之,的确有人向甄家求亲,不过那人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儿,外放到琼州当县令,琼州跟京城相比,根本就是蛮夷之地,将瑶儿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万一受了委屈,他也根本管不了,不过为了儿子们的前程,甄老爷根本不敢得罪严家,也只能委屈了甄水瑶。
甄水瑶哪里能想到,她只不过去崇安伯府找了表哥一趟,等到回府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定了亲事,而且三日之内还要被送到琼州去,她一个娇小姐,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就在甄家又哭又闹,甄老爷原本对甄水瑶还能有那么一点儿慈父之心,但他现在被这个庶女折腾的身心俱疲,再想想已经疏远了的崇安伯府,一时间对甄水瑶也不由恼恨起来,直接让下人们将甄水瑶关在房里头,只给喂水,不给喂饭,省的出嫁那日再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谁曾想甄水瑶也是个气性大的,听到自己不止不能嫁给严颂之,还要给一个七品芝麻官儿当老婆,她心里头哪能受得了这个?趁着丫鬟们没有防备,狠狠的撞在了墙上,伺候在甄水瑶身边的丫鬟们都吓坏了,赶紧将此事告诉了甄老爷。
甄老爷得知此事,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憋死过去,请了大夫给甄水瑶看伤,发现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一道,昏了一整日,甄水瑶醒来之后终于老实了,也不折腾,乖乖准备着成亲的事宜,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带着嫁妆直接上了一辆马车,往琼州赶去。
那县令还在任上,像甄水瑶求亲也不是他本人的主意,而是他的后娘听说了甄水瑶的名声,特地同意了这门婚事,就是为了折腾那小县令的,原本二人之间就素不相识,再加上继母的算计,小县令自然不会回京娶妻,甄水瑶足足在路上折腾了三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这才被人送到了琼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