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一眼就看穿了申氏的想法,不急不缓的从申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取出帕子,将自己细腻如同葱白的手指仔仔细细的擦着,擦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将绣了出水莲花的锦帕丢在地上,好像嫌弃锦帕脏了般。
见齐蓁的动作,申氏气的脸色发白,小腹处也传来阵阵痛感,偏偏她此时此刻根本不敢离开玉颜坊,今日她要是不让廉肃松了口,等到腹中孩儿出世后,以廉肃这个男人的冷心冷血,绝对不会同意此事,自己现在已经被宁王抛弃了,要是不再找一个男人养着,她哪里还活的下去?
而且廉肃虽然身上没了官职,但齐氏这贱人手里头还有一间玉颜坊呢,当年要不是自己心软,给廉家留了一些银子,齐蓁哪里能开的起玉颜坊?他们现在竟然恩将仇报,真是不要脸!
女人低声抽噎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桃花眼直直的盯着齐蓁,眼神中藏了千言万语,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个男人恐怕都会为之心软,但很可惜,齐蓁并非男子,对申氏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这女人无非就是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激起她的怜悯而已,但齐蓁又不是个傻子,怎会为了一个胎儿来将自己的丈夫给分出去?甭说这孩子并非廉肃的种,就算申氏怀的真是廉肃的孩子,也与她无关。
起码在自己与廉肃和离之前,像申氏这等毒妇,决不能进门儿。
“求求你了,夫人就当可怜可怜我,当年我之所以离开廉君,是为了保住伯元与仲琪的性命,宁王看上了一个小小村妇,哪里是我这等平民百姓能拒绝的了的?若是不老老实实地跟着宁王回王府,恐怕廉家的这几个男人都保不住性命,我也是有苦衷的……”申氏一般抹泪,一边跪在地上,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足九个月了,跪在地上之后,小腹处的抽疼之感更为明显,让她下意识的扶住肚皮,生怕肚子里怀着的天潢贵胄出了半点儿岔子。
申氏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事情真相却并非如此,当年宁王来到京郊的庄子里避暑,申氏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才特意出没在宁王出门打猎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崴了脚的农家妇人,又生了一副难得的美貌,宁王打猎不成,却依旧收获了猎物,哪里还顾得上这妇人到底是不是有妇之夫?反正就算申氏有丈夫,也不敢与王爷抢女人。
但凡是个男人,谁又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被人奸.淫?
廉君发现此事之后,便去宁王的庄子里,想要将申氏带回来,谁曾想彼时申氏已经被宁王宠爱过了,宁王乃习武之人,一身劲道并非文人可比,将申氏宠的十分娇媚,彷如出水荷花一般,就连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春意,廉君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与宁王理论,但宁王若真是讲道理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等淫人妻女的恶事?直接派了护院将廉君打的半死不活,最后还是申氏求了情,怕廉君一死,自己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申氏一边依偎在宁王怀里,一边将宁外赏赐的二百两银子交给了廉君,换了一封休书。
廉君见申氏如此不知廉耻,气的吐了一口血来,不过他到底也是个明白人,写了一封休书后,回到大湾村就说申氏死了,之后过了三年,生怕两个孩子没人照顾,才再娶了齐蓁,当年被王府那些护院打了一顿后,廉君生生去了半条命,即使后来养好了,但身体早已经亏损了大半儿,一直强撑着罢了,老天不开眼,一场风寒还是将廉君的命给夺走了,让齐蓁成了寡妇。
这些事情,虽然一直瞒着齐蓁,但廉肃心里头却门清儿,此时此刻要不是看在申氏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恐怕他早就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送回宁王府了,她不是贪慕虚荣吗?现在怎么想要从王府里逃出来了?以为怀了王爷的子嗣就能高枕无忧,真是个无知蠢妇!
“你先起来,否则若是伤了肚里的孩儿,就不好了……”齐蓁拉着申氏从地上站起来,冲着站在门口的红岚道:“去请一辆马车,将申氏送回西北胡同。”
听到这话,申氏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她都不惜下跪求齐氏这个贱人了,为什么齐氏还不心软,她只是想当一个小小妾氏,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吗?齐氏如此善妒,就算那张脸生的还凑合,廉肃怎么能忍得下去?
雪白贝齿轻咬红唇,申氏低着头,遮住自己脸上的恨意,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想到了别的法子,廉肃这个男人指望不上,她还有伯元跟仲琪两个,这两个男娃娃都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血浓于水,伯元年纪大,又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肯定不会忘了自己这个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