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见到自己的姐姐,齐乐早就将齐蓁的模样都给忘得差不多了,记忆里她是个又黑又瘦又懒散的女人,这才过了多久,怎么跟京里头的富家小姐似的?
现在她们姐妹两个站在一起,恐怕别人都会以为自己是姐姐,而齐蓁是妹妹。
想到这里,齐乐心里头明显有些不舒服了,听说她三姐在京里头开了一家脂粉铺子,那张脸上定不知涂了多少脂粉才能白成这幅馒头模样,要是自己也用了那些脂粉的话,肯定比三姐要出挑多了,毕竟自己比她小了六岁呢。
齐蓁抿了抿唇,也没让丫鬟们上茶,直接走到椅子前坐下,问:
“你们来廉府干什么?”现在齐蓁也没必要问这对母女到底怎么知道廉府的,反正人已经到了这里,齐蓁就算再不知礼数,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否则要是影响了廉家两小可就不值当了。
在齐蓁心里头,齐家母女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廉伯元与廉仲琪哥俩则是精美绝伦的瓷器,完全不能放在一处比较。
见齐蓁这么不客气,看着她们母女两个的眼神中不带一点热络与惊喜,齐母暗骂齐蓁这贱蹄子冷血,但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几步走到齐蓁身边,常年下地做农活的粗手拉住齐蓁的手,用力抓着,道:
“蓁蓁啊,你妹子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你在京里也立住脚了,不如给你妹妹介绍一门好亲,也能让乐乐在京里头当个阔太太。”
齐蓁眼里露出一丝不耐,手背被齐母掌心的茧子磨得生疼,上头细白柔嫩的皮肤一阵阵发红,有的地方都已经磨破皮了,齐蓁虽然浑身养的嫩,但却不是瓷器做成的人,要不是齐母用的力气太大了,她也不至于受伤。
从齐母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齐蓁上下打量着齐乐,年仅十五的丫头五官生的俏,但因为家贫加上还未长开的缘故,整个人细瘦的好似竹竿一般,胸脯臀肉没有一处鼓起来的,全然没有半点曲线可言,身上穿着一身靛青色的粗棉裙子,就好像套了一个麻袋在身上,风一吹直咣当。
“乐乐今年才十五吧,母亲不用着急。”
齐母怎么能不着急?之前她没从齐蓁手里头讨到银子,原来跟老二定下的那桩婚事,女方嫌弃齐家穷,直接悔婚了,老二就一直单着没结亲,眼见着老大家那个不争气的媳妇都生了俩闺女了,齐母急得嘴角长出了几个又红又肿的燎泡,想着再去从齐蓁手里头挖出来银子来,去大湾村一打听,才知道廉家人都搬到京城里来了,村长说廉肃当了大官,与以前完全不能比。
看着廉府金碧辉煌的样子,堂中的摆设齐母见都没见过一次,原本她想要让齐蓁改嫁给那个老头子,谁曾想这死丫头竟然不听话,让别人家的贱蹄子抢了先,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齐母又心疼又恼火,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齐蓁脸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死丫头,心里头才能痛快些。
不过廉家现在也不是好惹的,廉肃又成了京里的大官儿,要是小女儿嫁给廉肃的话,那廉府的东西还不都是她这个丈母娘的?
贪婪的看着府里头的摆设,大冬天的齐母竟然激动的面色涨红,呼吸粗重了几分,恨不得即刻把女儿塞进廉肃房里头,让他们两个拜堂成亲。
“十五岁不小了,你当年也是这个岁数嫁给廉君的,你嫁的这么好,现在成了富太太,总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挨饿受冻吧?”
一边说着,齐母一边拿手背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齐蓁上辈子就认清了娘家人的真面目,现在心里冷笑不已,根本不会为了这群只为吸干她血的水蛭而心软。
“乐乐生的这么标致,咱们村里头想必也有不少踏实肯干的汉子想要娶她,嫁在水牛村里头,娘就住在附近,乐乐万一受了什么委屈,你也能带着我大哥二哥给乐乐做主。”
齐乐听了这话,心里头甭提有多不痛快了,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凭什么齐蓁能在京里头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穿锦缎做成的衣裳,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就是一个寡妇吗?肯定是不想让自己过得好。
扫了一眼齐蓁头上金灿灿的步摇,齐乐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几步冲到齐蓁面前,眼珠子好在黏在了齐蓁头上似的,急道:
“姐姐,你的步摇真好看,借我试一试。”说着,齐乐伸手就想把齐蓁头上的步摇给抢下来,齐母在一边看着,根本没有半点儿阻拦的意思,只要东西到了小女儿手里,回头她再给要回来就是了,总不能给早就嫁出去的大女儿留着,多糟践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