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芳蕙的死是萧青枫心中的痛事,商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萧小姐知道你因为她而自责、悔恨,她会更难过的。”
想到那个大义凛然,愤而自尽的姑娘,商挽白也有些惋惜:“可惜了一个好姑娘了。”
萧芳蕙对文墨瀚是一片痴心,然而文墨瀚却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存着利用她的心思,确实可惜……
“萧元帅,已经过去的事情即便是悔恨也没有用了,你节哀顺变吧,明王死前的胡言乱语,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商相放心,文墨瀚真是病急乱投医,随意攀咬,我不会在意的,若是因为他的话,我与陛下生了嫌隙,那才是不值。”
见萧青枫如此通透,商挽白也就放心了,点了点头,笑道:“经此一事,你倒是成熟了不少,这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商挽白的口气颇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夸赞,萧青枫忍不住笑道:“商相,你好像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
商挽白微微挑眉:“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你父亲的师弟,说起来,你还要称我一声师叔的。”
凌驸马和萧将军都是商挽白父亲的徒弟,只是他们都已去世多年,商挽白也游历过几年,这才鲜少走动,这层关系也甚少被提起。
萧青枫笑道:“师叔,我为武将之首,你为文官之首,以后我们俩共同辅佐陛下,还请师叔多多指教。”
从此后萧青枫的使命就是集成祖先遗志,尽心尽力辅佐当今圣上。
……
文墨瀚的话没有给萧青枫带来多大影响,但是却冲击这秦景仲的心。
他以为他的心思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人看穿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凌皓月的身影会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尽管他心里清楚,他和她永远不可能。
“皇儿,你在想什么?”
云妃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连忙问道。
秦景仲这才回过身来,朝云妃笑道:“没什么。母后,明王已经处置,您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了,太医说您此番中药对身体损伤很大,您注意调养身体,朕还有政务在身,就不打扰母后了。”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仲儿,你等等,母后有话和你说。”云妃叫住了他。
“什么是?母后请说。”秦景仲问道。
云妃轻叹一声:“仲儿,你如今已经坐上了皇位,母后的心愿已经了了一半了,还有另一半,你也要抓紧了。”
另一半心愿,当然是秦景仲立后纳妃,绵延子嗣了。
秦景仲犹疑片刻,道:“母后,眼下父皇才去没多久,这就选秀,多有不妥,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云妃神色微怒:“仲儿,你以为母后不知道吗,明王当着萧青枫与商挽白的面,说出你对那个女人的心思,这两人是一文一武的重臣,你若是不选秀,难免会遭来非议的。”
“母后多虑了,萧元帅和商相都是明理之人。”秦景仲眉头微皱。
即便是文墨瀚说的话,萧青枫与商挽白听进去了,他们也不会乱说的。更何况,现在凌皓月已经回了南齐,今生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便说有微词又如何,不过是捕风捉影。
“仲儿,母后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云妃有些恼怒了,“你是皇帝,心里应该装着西秦的江山,而不是那个女人。”
秦景仲嘴唇轻抿,“母后,朕的心里当然是装着江山的,这一点母后无需质疑,朕即便是喜欢她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有没有动歪心思,不过是单纯的喜欢罢了。少年时喜欢过一个女人又有何不可。”
云妃气的脸色发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让好几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齐冽、萧青枫、文墨瀚都那么喜欢凌皓月,就连自己的儿子,不过是就见了几次面而已,也忍不住动心。
“母后,儿臣一直都知道与她没有半分可能,所以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儿臣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母后你还想怎样?”秦景仲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喜欢,却无法说出口,着实憋屈。
见他动了怒,云妃了解自己的儿子,吃软不吃硬,放缓了口气:“仲儿,你舅舅已经没了,周家的人又不景气,立后纳妃也是为了稳定前朝啊。而且瑾王妃和萧青枫又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即便是他现在没说什么,可是你若是久不选秀纳妃,难免会在心中生出一根刺,这皇位得之不易,你可要尽力保住它才是啊。”
云妃语重心长地劝着,秦景仲也听得明白,初登皇位,朝局不稳,确实需要充盈后宫来稳定前朝。
“仲儿,母妃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我们母子险些就命丧黄泉了,尤其你现在还是皇帝,站得越高越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啊。”
秦景仲沉思半晌,忽而轻叹一口气:“母后你先看着哪家的姑娘合适,至于立后纳妃这等事情还是等三个月的丧期结束吧。”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三个月的时间实际是给他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他明白自己要忘掉那个女子,可是他需要时间来冲淡。
“好,母后听你的。”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秦景仲总算是听进去了就好。
看着云妃脸上的笑容,秦景仲只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为了这个皇位,牺牲这么多,做皇帝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