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并没有久留,看着我绞完费就离开了医院,我也顾不得多想,上了住院大楼,就去找了主治医生。
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从现在开始我妈就不能够再进食,身边必须有人陪护。
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陆清河的电话。
他是来询问我画展的进度,并且要求明天上去到画廊考察场地,还有商议他画作展出的细节。
我语塞,但也没有说出我妈要做手术的事情,我想这毕竟是家事,陆清河对于我来说还是个外人。
我没有余地只能够答应他,可是却也不知道怎么合理安排我的时间。
我坐在病房的外面,听着人来人往各种鞋子敲打地面的声音。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有事情都集中袭来,我措手不及,可也不得不面对。
我已经不是几个月之前那个面对结婚流产车祸不知所措,需要借助心理医生才走出来的夏安了。
我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心也越来越坚硬,面对着所有的一切,我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
鸡汤喝多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行动起来才最实际。
我和顾叔叔,还有我爸分配了陪床的任务。
因为不可能让两个老人家熬夜,我主动请缨留下来陪夜,而现在我需要赶回到画廊布置现场。
刚走出医院没多远,还没有约到车,毛铮的车就停在了身旁。
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行为,可是看着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司机抢单的界面,我还是舔着脸上了车。
刚坐稳系好安全带,毛铮就启动了车子,因为惯性我还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拽回来。
“为什么挂我电话?押金怎么处理的?我的钱就那么脏,躲之不及吗?”
一连窜的问句让我本就混乱的大脑几近爆炸。
“没有为什么,不想用就是不想用,没有理由还不行吗?”
我不受控制的吼了出来,毕竟从早晨到现在有太多的压力积聚在我的心中,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点,不然我会被自己憋死的。
“用的谁的钱?”
“不用你管。”
唰的一下,毛铮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拽开自己的安全带就把我摁在了车窗上面。
“你到底想把我逼成什么样子?出事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我,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人!”
毛铮这话问的好笑,我把他当做了什么人?别人的老公呀,还能会是什么人!
面对着几近发狂的毛铮,我却异常的冷静,我任由着他捏着我的手,听着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
“钱我已经交了,现在我要去画廊,明天我妈就手术了”
我平稳的语调说着这些话毫无波澜,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毛铮的头上,他瞬间就像是泄了气,手上的力气也缓了下来。
最终还是松开了我,坐回到了驾驶座上面,扭身拿过来一个包丢在了我的身上。
“拿了谁的钱,还回去。”
“那钱是我借的,我自己可以还。”
我拿起包就扔到了后座上,也没有扭头看毛铮。
“还给他!要欠你也只能欠我的。”
大概他也是冷静了下来,说的很是缓慢,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没反驳也没有同意,毛铮等了一会就开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就到了画廊,毛铮临走的时候,还是把包塞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林曦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目送着毛铮离开。
“你联系毛铮了?”
林曦一脸的不解,我干嘛还要跑来和林曦求证呢,不是早就猜到了毛铮那不过就是个借口。
“他又怎么了?”
“没事,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他。”
钱的事情我没有说出口,或许我心底里害怕着林曦也会给我塞钱吧。
钱呀钱,真是个好东西,可有的时候真想离得他远远地。
“阿姨怎么样了?你早晨走的那么着急,我都没敢多问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