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坚信,辰东不是靠人情关系走到今天,而是靠每一位成员对辰东的热爱才走到今天。”莫振南说得有些动容:
“或许有的人并不赞同,但我创立辰东之初,就是想要给这个大家庭里的每一位成员以温暖,以养生之计,绝不允许互相打压和出卖,到现在我仍然坚定这一信念。我的儿子们,孙子们,也要坚定这一信念。”
章起仁有些不自在,因为这里除了他以外,都是莫振南的儿子和孙子。
“关于辰东落评年度最美旅游酒店的事,现在我来决定怎么处理。”莫振南看了看孙子,“司晨要负的责任,你知道是什么吗?”
莫司晨点头,“是,我知道。我会负全部责任。”
莫振南有些气恼,“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把过错都揽过去,以后就太平了吗?这件事上,你的过错是容忍叶晓梨太久,这样的员工早就该辞退,为什么要留到现在捅这么大的篓子?就因为她是你未婚妻的妹妹吗?还是因为她是副市长的侄女?”
这话说得大家都震了一下,郭玉敏不安地看了看莫司晨,见他垂着眸脸上一片赫然,忙低头看着笔记,不知道这几句话是不是要记录进去。
章起仁更是吃惊,他以小股东身份进到辰东集团时莫振南刚刚退休,到现在他的股份壮大到排位第五顺位,也未曾与老爷子多有接触,从不知道莫振南平日里和蔼的笑容下竟是这般不讲情面,连刚结的亲家也一并批了一道。
莫振南继续给孙子加压:“这件失误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也给下一年度评选造成很大困难,这一年里你要想办法弥补,给你一个星期拿出方案给我。”
“是。”莫司晨双手交握着,心头被批评得难过的同时,又有一丝欣喜,爷爷高龄但仍然思维清晰魄力不减,实在是他做孙子的福气。
对孙子说了狠话到位,莫振南的话头又转了方向,“叶晓梨马上辞退,在集团内部网上通报。总经理秘书室也要做检讨,明明发生过多起文件迟报事件还不警惕,这个由罗秘书担责,调到酒店,或是半年内工资降一级,由她挑选。”
莫司晨脸色顿时一变,“不行啊爷爷!不能让她选……”看到大家的目光一齐朝他射过来,他及时止住激动,忍耐地道:“犯了过错的人怎么能这么宽松。”
莫振南瞧了孙子几秒,点头道:“那好,罗秘书怎么处罚就由你来定,但不能拖,最迟明天给我结果。”
郭玉敏一双眼睛紧张地在莫氏爷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不用明天,现在就可以定,”莫司晨悄悄地呼气,“给她工资降一级,到下一年再次评上最美旅游酒店为止。我自己,扣除年薪百分之十。”我会补偿你,他在心里说。
郭玉敏手上的笔一抖,盯着莫振南,只见老人的眉毛了跳了一下,眸光一闪。
“如此甚好。罗秘书在受处罚期间不许辞职,”老人看看坐上诸人,“希望司晨记住这次教训,管理企业不是凭人情,而是靠制度。你该清理一些些制度漏洞了。”
会议结束,大家散去,郭玉敏迟迟没有挪步,她还想与上司讨论这个文件要怎么写,但莫振南却也迟迟未见起身,似也还有话要说。
雷廷寻到爱心天使福利院时,一个孩子给他开了门就笑着跑开了,还向旁的孩子说:“是来找姐姐的。”
罗深是这里的姐姐?没有人带路,他好奇地到处看,按着猜测的路线走,居然也找到了大厅,看到坐在毯子上的罗深,同时也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她旁边正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在往她脚上喷雾。
“你受伤了?”他吃了一惊几步迈过去,看到她脚上情形更是心惊地蹲下来察看,“肿成这样!看起来很严重,怎么不上医院?”
陌生男子进来还直趋大厅,罗晴也微微吃惊,怀疑的目光望着不速之客。
“是我的朋友,雷廷,”罗深讪讪地笑,不想让罗晴知道雷廷的身份,“普通朋友。”
她后面这句解释令雷廷心头一寒,自嘲地笑了笑,向罗晴道:“不好意思,冒昧了。”
即是客人,罗晴自然要招呼,“我去沏茶来,你们聊着。”
家长离开,雷廷被伤的自尊重又冒出来,“你真的,必须把我推得那么远吗?”
罗深垂眸抱紧怀中暖手宝,“我们本就不近,又何谈推远。”远来是客,不好过于绝决,她又望向他,“既然来了,就尝一尝我们福利院的午餐吧。”
雷廷这才想起要问她的出身,罗深却似已经了解,指了指旁边一面墙道:“你若闷了,可以看看那面墙。”
雷廷转头看去,见那满满一壁照片和文字,缓缓起身走过去,有些震撼地慢慢细看。
“我一出生就来到这里,”罗深此时心境竟是少有的平和,她想让他不再有误会,能成为一位真正的朋友一样,“墙上是院里每一个孩子的简历,我的也在,这面墙就快装不下了,到时候会往旁边加。”
“或许,做成册子比较好?更好保管和收藏。”雷廷寻找着罗深的资料,“但是这面墙却更珍贵。”
罗深赞同地说:“是,雷副市长已知这面墙的意义。”
“干嘛要叫我职务,”他找到她的资料了,目光盯在上面,“至少从称呼开始不要把我推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