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竟真的转身走开了,今晚的罗深令他有些不忍多看,但那几次闪过他眼底的模样他还是深深在印在脑海里,她的头发终于长到可以轻挽,她脸上薄妆令她看起来明亮而温柔,胜过今夜任何一个女子。
或许,只是因为他心头只有这一个女子。
这边,罗深望着老人家,为难地说:“我不去,怎么能随便进新郎倌的房间?”
“怕什么,现在他还不是新郎倌呢,快去找来。”老人坚持着,催促着。
罗深转向莫天爱,“天爱姑姑陪我去。”
莫天爱翻个白眼,看也不看她,“明明是叫你,干嘛要扯上我呀?男人的房间怕什么?不就是乱点,臭袜子多点而已?”
罗深只得上楼,用排除法找到莫司晨的房间,扭开门时惊叹地苦笑。
这么大的房间,到哪里去找一本书呀!他居然也不说具体一些。
房间里充斥着他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令她觉得踏实妥贴。
令她莫名欣慰的是,房间全然的男性化,没有任何一丝属于叶佳眉的气息,没有任何一件属于叶佳眉的物品。
也没有莫天爱说的臭袜子。有轻度洁僻的男人怎么会有臭袜子。
现在的重点是要找到那本书。
最有可能的是床头柜,枕头下,书桌。
她首先从最容易藏书的地方找起,直奔他的大床,掀起枕头,开了床头柜,没有找着。
又转身看向另一边的半开放书房,书柜上也没有。
她迟疑地将手伸向抽屉,不知这样拉开好不好,但这是最后有可能藏书的地方了。
抽屉里果然就放着那本书,她欣喜地拿了出来,原本被书本压住的纸立即呈现给罗深刺激眼球的三个字:海蓝蓝。
她心头惊跳了一下,放下书本拿出那张折起来的厚纸,是一张绘图纸做的海报,对折成四。
她拿起一张,底下竟然还有一张。她将两张都拿出来展开,竟是彩色喷印的一模一样的两张。
初次看到完整的“寻找海蓝蓝”几个大字标题时她有些晕眩,如饥似渴地往下读去,看完一遍又是一遍,越看越是震惊得难以自持。
读到不知第几遍,她终于停住,突然间脑袋空茫一片,就似下着无边的雪花,浑身是刺骨的寒冷,冷得她瑟瑟发抖,扶着桌面斜坐到椅子上。
【寻找海蓝蓝:记得化妆舞会上你含泪的眼睛,更记得手工毛衣贴身的温暖和风信子花的芬芳,期待拥抱面具后的你。
——会一直等待的莫司晨】
“是哪里弄错了?”她抹去遮挡了视线的泪,但却一层又一层地涌了出来,抹都抹不尽,哽咽难言,“是吧?是弄错了……”
她手指久久地抚着“莫司晨”三个字,决堤的泪水滴在那些字迹上,经年的墨迹突然间晕开成一团模糊。
天旋地转的混乱使得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地不知过了多久,心念间只回旋着海报上那几句话。
“罗秘书?”门外有人唤她,是莫天爱。
蓦然惊醒后的惊慌,令她忙乱地将海报折好塞回原位,重新拿过书本却忘记拭泪。
“没找到吗?”莫天爱站在房间门口问,距离令她没有注意到罗深脸上泪痕,“找到了?快下来吧,爸爸催了呢。”
罗深木然地“哦”了一声,木然跟在莫天爱身后,在下楼梯时脚步飘忽,第一级台阶便鞋跟一绊,身子向下滚去。
莫天爱已到第一个平台上,回头看到罗深滚了下来,惊得“啊”一声叫出来,“罗秘书!”忙俯身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