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一眼,眸光一闪,然后淡淡应了声:“好。”
“好?好什么?”他惊讶地问。
她长长一叹,“你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他了,好,你们真是知心好朋友啊。”
他气恼地望她,“你对他,还有那个想法吗?想要……嫁他?”
她脚下步子加快,走出了小树林,踩在溪边已然枯黄的草叶上。
她的不回应令他心头七上八下似猫抓一般难受,本欲试探她的心思,却把自己绕得更加心烦意乱,而她却那般淡定从容地踩着步子闲闲走着。
他突然按捺不住心头一匹狂奔的小鹿,几个大步追上去,抓住她手臂一扯。
罗深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拉着身子旋了半圈,撞进了已然越来越是熟悉的怀抱里,熟悉的淡淡檀木清香,熟悉的霸道力量紧紧拥着她。
来到他身边,她从未曾想过可以与他有着这样亲密的距离,她也已经熟悉他总是突如其来的怀抱,所以她默默地感受着这片刻宁静的幸福,这只要一片落叶的声响就会惊走的幸福,于她就象空气一样珍贵的幸福。
所以,她从来不会去想他为何要如此待她。
在怎样都嗅不够的清雅气息里,她突然轻叹,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前传上来:“我穿得象熊,你这样抱着有感觉吗?”
“有,只要是你,怎样都有。”他笃定地说。
她抬起双臂圈上他后背,嗓音略带伤感地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应该?”
这一次,是他沉默着不回应,但却将她抱得更紧。
许久许久,久得弯月渐渐西移,她才又是一声长叹道:“回去休息一会吧,晚一点记者们,市领导和嘉宾们,公司高层们会进村来,那时就没办法休息了。”
他慢慢松手,却又捧着她的脸,拇指轻抚她唇角,“你笑一个我看看。”
她莫名其妙地抬眸看他,“又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
他想了想道:“就当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日思夜想得了相思病的那位天神男人。”
她配合地噗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抿唇止住,然而梨涡却掩饰不住地欢快跳跃。
“就是这样。”他唇角轻扬,笑意未歇便突然低头亲了下去,亲在那粒梨涡上。
罗深呆呆愣着,缓缓闭了眼睛,静静站在夜晚的风中。他的唇久久不曾离开,温热久久地停在她的唇角。
或许是鱼,在小溪中突然弄出声响,惊动了两个失魂的人。
“罗秘书这一生,还会有别的爱情吗?”他牵起她的手,返身走上归途。
罗深低头瞧瞧十指相扣,再抬头看看月色下他俊朗的脸,胸口突然一堵,狠狠地一疼,笃定地说:“不会。”
凌晨六点多,奠基仪式现场被几盏高亮度大灯照得如同白昼。
仪式正在进行,场地分成了好几个方形区域,坐着各路嘉宾。
罗深和她的助理们站在主席台侧面,主席台上布了两排座位,坐的是集团董事级高管和市领导,发言席上董事长正在讲话。
春溪度假村开工和奠基都是津海市近来倍受关注的一件大事,台前聚集着各路媒体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议程一路顺利,最后在各位董事们扬铲向奠基石挥下泥土后,现场放起礼炮和焰火,映得漫天灿烂。
罗深被映红的脸上,笑容浅浅,眸子却只深深投注在莫司晨一人身上,此时他正仰头望着天空烟花,踌躇满志。
“我一定会助你完成度假村这件大事,你的人生将会更圆满,不管那时你情归何处……”她心头默默想着,眸中爱慕伴着淡淡感伤。
仪式结束,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董事长和宾客们相继离开,莫司晨站在场边看罗深安排好善后诸事后,转身向他走来,“总经理辛苦了,现在回去休息吧。”
“罗秘书也辛苦了。”莫司晨边说边四处看看,不满地道:“司言这小子,什么时候先溜了。”
“司言副总还不习惯这样的工作方式,以后会好的。”罗深宽慰道,“他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强,总有一天,他的能力会超过你的预期,成为你的好帮手。”
“这些话你当面拍……哦不,夸他多合适啊。”莫司晨嘲讽道,皱眉盯着她,“为了弥补这几天的辛苦,你安排秘书室轮流休息吧,每人奖励两天。”
获得奖励的罗秘书安心回了家。
柳沙路二十八号的大院子,莫司晨一下车便听到了叶佳眉高亢的声音,不禁微微皱眉。
走进大门时看到大厅里坐满沙发的家人,二叔一家居然全在,连一向极少在家里碰得到面的大哥莫司民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