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五皇子进了这大厅,画子舟脸色就没好过,真的是冤家碰到了冤家——冤家路窄。
想到上次在烟雨阁因为红娘的事跟这五皇子结了仇,画子舟就觉得今日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马夫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哪里见过皇子,一时之间语塞,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五皇子还是很有耐心的:“你别怕,本皇子恕你无罪,你照实说就行。”
“是,五皇子殿下。”马夫开始款款道来,“那日,二小姐的确与狗子……与那位死去的仆人发生过争执。”
“那我问你,争执可大?”
“奴才不知道那算不算大……”马夫不敢将话给说绝对了,“奴才只知道当时二少爷气得用一根鞭子狠狠抽了二小姐一下。”
五皇子眼神扫了眼画子舟,见他脸色大变,心头十分愉快。
“可是驾马用的鞭子?”
“回五皇子殿下,就是那个。”
摇了摇折扇,五皇子喃喃自语:“那家伙抽在身上可伤得不轻……”
画兆应此刻身为一名旁听者,心肝儿都要碎了,知道薛晴跟他的女儿被自己的庶子抽了一鞭子,若不是五皇子在此,简直要冲到画子舟面前,甩他一耳光。
问完了马夫,五皇子转而问打更的奴仆:“你确定昨晚见到了紫玉?”
“回五皇子殿下,奴才确定。”
“是在湖边吗?她推了那个奴才入水?”
打更的愣了一下,使劲儿点头,信誓旦旦:“是的,五皇子殿下,奴才就是在湖边见到紫玉的,她当时跟狗子也是发生了争执,然后就推他入水了!”
“好了,本皇子知道了。”五皇子将折扇一甩,甩在手心中折起,顺势起身,洋洋得意,“这案子已经结清,这人证物证都全了,这凶手就是紫玉!”
将手中折扇径直指向紫玉,五皇子质问她:“肯定是白日你见你家主子被一个奴才欺负,心中气不过,于是晚上起了报复的心思,见那奴才在湖边,便跑过去将他推入湖中!”
“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没有害过人!”紫玉跪地,泪眼婆娑,不停喊冤。
五皇子咄咄逼人,走近她身旁,上位者的姿态俯瞰她:“你说你冤枉?那你言外之意就是有主谋?指使你这样做?”
“我,我……”她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齐全,她若是不认罪,这些人就会将矛头指向小姐!
眯着眼,五皇子嘴角微微上扬:“说!是谁指使你!”
画金雀幸灾乐祸地瞅着画莞汀,心道,这就是她们惹了她的下场!
画梦萱依旧面目上保持着微笑,很好地配合着剧情的发展,时而惊讶,时而疑惑,此刻却是打心眼儿里开心。
不管这次能不能除掉画莞汀,都能让她狠狠放一次血。
她打听过了,这紫玉同画莞汀轻如姐妹,来谷城,画莞汀也就带了这一个奴婢,若是这次能收拾了画莞汀,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收拾了紫玉,也够让画莞汀伤了元气。
桂氏则是一脸自豪,真不愧是自家的女儿,就是聪明机智,知道请来了五皇子坐镇。本来这次,她以为奈何不了这画莞汀,毕竟画兆应的心偏着她,但这五皇子来了,画兆应想偏心也怕是有心无力。
画兆应脸上冷肃,心里却早已风起云涌。
大厅众人,各怀心思,却没人愿意帮紫玉说话,除了画子舟。
“五皇子殿下,臣以为这必定有误会!”虽不轻易向裴莫轩这个小人求情,但是为了紫玉的安危,画子舟还是被迫低头。
“哟,这不是画府的二少爷吗?怎得,你如何知道这里面有误会?”五皇子就等着画子舟出面,他知道这个二少爷最是在乎他家这个二姐,却没想到连带着这二姐的一个贴身丫鬟,他都如此在意。
“臣相信紫玉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害人害已的事!”怕五皇子不信,画子舟一脸决然,“臣以性命担保,紫玉绝不会害人性命!”
五皇子不知道该笑画子舟单纯还是傻,冷冷道:“你的性命?本皇子还真不稀罕你的命,本皇子就喜欢当回包青天,为人洗刷冤屈。”
这言外之意就是不肯善了,要公事公办了。
画子舟很是恼怒:“你……”
“我怎么?”见画子舟恼羞成怒,五皇子看了眼画兆应,又嗤笑道,“难道二少爷还以为这是在窑子里跟本皇子争女人,想让我想让?本皇子此刻可是在审案子,你切莫要胡搅难缠!”
自知说不过五皇子,却对此现状无能为力,画子舟很是痛苦。
“是我,是我害了狗子,不关任何人的事!”紫玉心知,没人能救得了她,若是再不认罪,牵连的即将是小姐。
画子舟一脸惊讶:“紫玉,你这是做什么?你没有罪,为何要认罪?”
紫玉磕着头,哭着说:“二少爷,是奴婢对那小厮怀恨在心,恨他伤了我家小姐,于是找了个机会将他给……推入湖中……奴婢,奴婢,对不起你们……”
画子舟一点也不信:“紫玉,你为何要说谎!”
“大胆!这个奴婢已经认罪,你如此说,是在质疑本皇子处事不公?还是说这马夫在说谎,这更夫在说谎,只有这贱婢没有说谎?”
五皇子凌厉的气势瞬间爆发,不似之前那个浪荡只喜好女色的公子哥。
“没错,回五皇子殿下,就是那名马夫跟更夫在说谎。”
五皇子转身回头,正好碰上画莞汀的目光,她正一脸淡定地直视着他,信誓旦旦,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