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告诉我,公主身边是不是安全的?”裴永伦有些明白萧铮为什么妥协,眼前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没有破绽的同时还在挖坑给对方,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失足落下去。
想要明哲保身的首要之法,便是不能正面冲突,即便他手中有几十个帮手,同样不敢造次。既然顾长明强调两人是同路人,裴永伦偷偷在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目前是安全的,公主必须和亲成功,有人不愿意见到安乐祥和的情形,裴大人常年在边境征战,应该比谁都明白百姓的心意。但愿两国永不交战。”顾长明把其中的大道理直接说与他听,“要是和亲失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裴大人一样是很清楚的。”
“你先前的一番话直刺人心,没想到还是个天真的人,连永不交战四个字都敢挂在嘴边。”裴永伦显然不太喜欢这些圆满话,“你给我保证,你们在队伍中不会闯祸,更不会再次去主动出现在萧铮面前。”
“我保证。”顾长明丝毫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说,先前你见到那个和萧铮会面的人究竟是谁?”萧铮唯一的好奇心,全部留在这个似乎被一语带过的人身上。如果他的直觉不错,或许这个人才是案子的关键。
“汉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有武功,武功还不弱。他妄想说服萧铮与其一起干票大的。不知道是我们出现的缘故,还是萧铮尚在考虑前,因此没有答应。”顾长明心中滚过无数的念头,只怕着这一票不是要把整个村子给摧毁掉。
“我看你的武功也很好,你怎么不追?”裴永伦分析的很清楚,“又不是长草植被的,驿站总共才这么大,你见到了人还能追丢,也是难得了。”
“那人身上穿着带倒刺的软甲,我一时疏忽因此没有抓到他。”顾长明被厄令着伸开右手,把五指伸展到直。萧铮把脸凑过来,见他的指尖伤口依然明显,只是止住了血,方才相信了他的话。
“萧铮有些心虚。”裴永伦向着顾长明的肩膀处往后看去,“你们一共五人同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细想过,一个亲爹所生的孩子,怎么会相貌差别这么大?”
“如今想明白也是好的。”顾长明向着他拱手行礼,又把另外几人唤道面前,让裴永伦牢记住每一张面孔,“我们虽然不是要找寻父亲的下落,还是接到了同宗任务,所以谁也离不开谁。”顾长明没有把外人保护三公主的圣旨口谕给说出来。
如今看来,裴永伦做得很好很出色,别看其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模样。实则安排的井井有条,出错率非常低:“你们不会当真要去辽国吧?”
“肯定要去,必须要去。”顾长明见裴永伦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至少停留了半柱香的时间,似乎是在把印象牢牢的篆刻进脑海中。
“萧铮没见到的话,还能蒙混过关。我听他的语气,似乎与你们交恶。你能够确定他会为了你们守口如瓶?”按照裴永伦的性子,肯定首要做的就是让顾长明把萧铮的可疑之处先例举而出。
如果积累到一定的量,他可以拿着这个去和萧铮对峙,反正本来看这人就不太顺眼的。
“不要惹是生非,还有不要靠那个萧铮太近,他既精明又敏锐,哪怕武功没有你高。一个辽国的枢密使在大宋公主送亲的马队中,完全是说得上话的存在。”裴永伦早失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无论是在朝还是在世,不能样样事面面俱到。很多时候,偶尔的小疏忽反而是另一种乐趣
“裴大人的话,我都记住了。”顾长明见裴永伦一双眼看着的是小葫芦,不禁有些奇怪。他难道连小葫芦的真实身份都能够看得出来?
“你们既然不是寻亲,为何要带这么小的孩子出门。两国边境不算太平,万一出了事,可怎么是好!”在裴永伦眼里,小葫芦大概才七八岁的模样。如今尚在大宋边境,没有什么问题,等他们到了辽国,风云突变的,谁也没有办法控制。
“他说一定要跟了来,我们拗不过他,只能随行了。”顾长明始终不愿意说得太多,哪怕是裴永伦一双眼眸中微含晶光,他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你别看他年纪不大,非但能够照顾好自己,还能够做个帮手。”
“就他这么个小萝卜头,还能做帮手?”裴永伦朝着不远处的小葫芦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快些走过来,“这人说你会做的事情很多,那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给三公主。”
小葫芦没有孩子的怯意,伸手把裴永伦手中的信封抽了过来:“与和亲公主,私底下暗通文书……”
顾长明衣袖飞过去把小葫芦的整张最都给堵得严严实实,差点不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