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这会子扮的是顾家四少爷,穿着男装,大家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来,还问起三娘去了哪,只说是前几日去了南方外祖家。
谢景翕听她这话调侃了一句,“大姐儿一个大家闺秀,像了她四叔舞刀弄剑的,侯府的房子都能叫你俩掀了。”
“嫂子你说这话我就不依了,像我哪里就不好了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客,我看就挺好。”
顾恒听见了接道:“只要别像你这样厚脸皮,我就知足了。”
“哈哈……”
大家说的热闹,酒过三巡欢声一片,谢景翕忙了半天没坐下吃几口,这会就有些乏,正打算坐下歇会,就瞧见大姐儿跟前伺候的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心里咯噔一下,别是大姐儿又病了吧。
“二少奶奶……”那丫头都带了哭腔,她这猛然一过来,欢声笑语的人群立时安静不少,都不解的投来目光。
“什么事这般慌张,可是大姐儿又发热了?那赶紧去请小裴太医过来便是。”
谢景琪有了昨晚的经验,就有些不慌不忙,还埋怨这丫头大惊小怪的扫了兴致。
“不,不是,大姐儿不像是发热,大姐儿好像是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您您还是去看看吧……”
这丫头语无伦次的,什么叫睡着了叫不醒,那不就是……
谢景翕猛地反应过来,“快去请小裴太医!”
顾恒见谢景翕这般,也猛地想起了什么,慌忙就往屋子里跑,谢景琪后知后觉的跟在后面,眼前的碗筷也被扯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清脆的声音里透着股子不详,大家也顾不上吃喝了,方才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侯爷站起来道:“诸位对不住,大姐儿昨晚就生了病还没好,今儿招待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这就是婉言谢客的意思了,大家也都会瞧眼色,纷纷找理由起身告辞,二三百号人一走,侯府院子里顿时就显的空落落的。
等小裴太医来恐怕是什么都迟了,谢景翕知晓这争分夺秒的道理,扒开围着的人群挤了进去,一眼就看见顾恒丢了魂似的模样,蹲在大姐儿的小床旁边石化了一般。谢景翕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哆嗦着手去探了探大姐儿的脉门,心里一瞬间又升起了绝望与惶恐的滋味,为什么兜兜转转,大姐儿还是没了,明明谢景琪这辈子没有死,一切不是能重来了么,可是为什么还是夺走了这两个孩子。
大姐儿不是大哥儿那样的天生体弱,连小裴太医都说她不会出什么大事,突然间就没了,要是没有猫腻,那就是活出了鬼,谢景翕忽然开始愤恨,什么样的仇怨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解决,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法子去害一个襁褓中的娃娃,更可恨的是,她根本就抓不到那人一丝一毫的把柄。
“啪!”嘎嘣脆的一个巴掌打破了屋子里滞涩凝重的氛围,这一下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哭叫呜咽的声音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这一巴掌是许氏打的,打的谢景翕措手不及脑袋一瞬间空白,她都不明白许氏为什么要打她,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是你对不对!”谢景琪怒目圆睁的指着谢景翕,“一定是你给我们大姐儿下毒了对不对!我们大姐儿一直好好的,怎么你办一场抓周宴就能出事了呢,吃的喝的都是你一手操办,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景翕实在是无言以对,她们怎么能怀疑她呢,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自己的亲二姐,她在她们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那边曾氏忽然晕倒在地,丫环婆子们又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出去,屋里简直炸开了锅,一边喊着请太医,一边就是指责打骂。
许氏看贼一样的眼神看这谢景翕,“我早就该看出你是个凉薄的人,你埋怨我偏疼你大姐二姐,埋怨我不给你嫁妆,你有气冲我们来啊,害我们大姐儿作甚!”
顾莞过来拦下了许氏再次挥出的巴掌,“事情查清楚了吗你们就在这先埋怨自己人,大嫂有什么理由害大姐儿,她为了办这个抓周宴每日辛苦操劳你们看见了吗?偌大的侯府,难道就只有她一人有机会动手脚?”
“不是她是谁,这侯府里头还有谁有理由害我们大姐儿,谢景翕老早就看不惯我,现在她又是侯府的掌家媳妇,野心大了什么事干不出来,把我们二房的子嗣都害了他们大房不就有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