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炼是世子,是嫡长子,是继任王妃子女的绊脚石。
昭华想到这儿,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千里之外,沧州。
沧州王正在交待女儿叶娉婷,正色说道:“燕王虽然娶过两任王妃,但是现如今都已经不在了。依照燕王的身份,以及将来的地位,你做续弦也不委屈。毕竟,咱们是奔着最高的那个位置去的。”
叶娉婷应道:“女儿明白。”
“你懂事就好。”沧州王看着女儿,目光里透出一丝担心,“你从小没了娘,在我身边养得跟假小子似的,往后要多一些姑娘家的温柔,以及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些暴脾气,趁早给我收起来!”
“爹。”叶娉婷嗔怪道:“看你凶的。”
“我说正事!”沧州王严厉道:“其实,秦少熙现在依附我们家,只要你不是太过分,有点小性子他也不会计较的。但是,有一点,他的儿子秦炼,你万万不可亏待了。”
“爹,还真的要好好对那孩子啊?”叶娉婷问道。
“傻丫头。”沧州王冷笑道:“要毁了一个孩子,办法多得是,难道非要当面掐死?等秦炼长大还有二十年,这一路,不知道多少风风雨雨。再说了,就算让他平平安安长大,架不住他不成器,是个扶不上墙的刘阿斗,活着也是白吃饭罢了。”
“你怎么知道,秦炼大了就不成器?”
“我说是,自然就是。”沧州王眼中闪过一抹冷厉,阴毒道:“你不要跟一个奶娃娃过不去,好好顺着燕王,让他感受到咱们家的真心和诚意,巩固你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等将来你生了孩子,天天带着,有后娘就有后爹,燕王自然而然就疏远秦炼了。”
这个道理叶娉婷自然是懂得,她点点头,“女儿明白了。”
沧州王又道:“现在战事吃紧,你千万不要惹燕王心烦,尽量让他高兴点。如果他不愿意说话,你就安静,总之他喜欢什么样儿的,你就做出什么样子。”
叶娉婷嘟了嘟嘴,没言语。
“你别犯傻。”沧州王认真说道:“你觉得,秦少熙现在病歪歪的,又兵败如山倒,全靠我们家撑着了,是不是?你瞧不上他?呵呵,可是他才是皇室子弟!咱们拥戴他,天下人不会说什么,只是皇室内部争斗。如果咱们家自立山头,那就是反叛了。”
叶娉婷咬了咬唇,点头道:“好,我懂了。”
三天后,秦少熙和叶娉婷大婚。
与其说他迎娶了叶娉婷,不如说是赶鸭子上架,被人强行架着拜了天地,然后抬着送入了洞房。自从被文姨娘误打误撞下了毒,就一直病着,一天里有半天都是昏迷的。偶尔苏醒片刻,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他是被副将一路护着逃命,来到沧州的。
因为兵败如山倒,副将做主,让他跟沧州王的女儿联姻。今儿这么拜天地、入洞房的一闹腾,他虽然精神不好,但也心里清楚在做什么。可是即便知道,他也反驳不了,因为包括副将在内的所有将士,都靠着沧州王活命呢。
就算他不愿意接受这份恩惠,将士也不答应。
更别说什么,说出此生只爱昭华一个,坚决不娶叶娉婷了。要是那样,恐怕将来昭华被人找到,也是活不过将士们的刀剑的。
再者说了,他的神智能支撑的也不是很久,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
叶娉婷没有等到期待的掀盖头,也没有甜言蜜语,面对这一个昏迷不醒的新郎,心地的怨气就像“咕嘟、咕嘟”的气泡,不住的往外冒。
她抓住秦少熙的手,帮她把盖头给掀了下来。
因为新娘自己掀盖头不吉利。
叶娉婷的眼前顿时一亮,适应了片刻,转头看到躺在床上的秦少熙,不由怔住了。眼前的男子五官精致如画,又带着英气,完完全全就是她梦中勾勒的情郎范本,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