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带着一大家子已经渐渐走进,身后的母鹿和小鹿还有些胆怯。它却毫不犹豫的走上来,舔舐着阿蛮伸出去的掌心。
“陈恒,它认出我了,它认出我了。”
“是啊。”陈恒也跟着高兴:“估摸方才不是没认出,而是回去叫家人一起来了。”
阿蛮使劲的揉了揉小乔的脑袋:“好家伙,四年未见,你都有孩子了。”
小乔的眼睛眨巴眨巴,好似在说:彼此彼此,你不也有夫君了。
“哈哈。”她高兴极了,小乔就是她童年的见证,也是她的好友。见到它,过去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可小乔只是在她掌心下摩挲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径直向陈恒走去。
“咦。”
在阿蛮的奇怪目光中,陈恒摸上了它的脑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然后,从荷包中掏出了一把豆子。
阿蛮这才明白:“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好啊,小乔这个贪吃鬼,我说呢,怎么直接往你哪儿走了。”
小乔低着头,用长长的舌头一卷,便卷走了一大半的豆子,咔嚓咔嚓拒绝起来。
“你忘记了?你以前说过,你养的这匹鹿,最是喜欢吃豆子的。早上去起来去厨房时候发现还有些豆子已经干了,便想着一会儿会不会碰见它,就带上了,没想到,还真是。”
阿蛮疑惑,她说过吗?
可是她都忘记了。
也难怪,从前的她总是喜欢絮絮叨叨,那会儿在越过时候,就差把自己几岁尿床的事倒出来了。偏生陈恒又对她的事情,事无巨细,丝毫没有忘记。
“小家伙,来,姐姐这儿。”
小乔吃的正香,抬头对着阿蛮打了个响鼻,便接着低头吃了。
“好啊!”
阿蛮笑道:“几年不见,还是个贪吃鬼!”
两人跟着小乔玩了一会儿,到晌午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屋子里面,她还在回味:“你说那家伙是怎么长的,居然这么大了。还娶了两个老婆,哎,当时师父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可小可小了,我差点以为它活不了呢。没想到,一眨眼,都当爹了。”
“嗯。”陈恒一本正经:“咱们也该抓紧了。”
“啊?”
阿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紧什么?”
“当爹啊。”他拉着阿蛮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小乔都当爹了,你该不会让我还不如一头鹿吧。”
阿蛮瞬间红了脸。
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啊。
再说了,你一个堂堂的国君,跟一头鹿比,也真是好意思。
山上才数日,时间已千年。
这段时间两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看着阿蛮比过去还要开朗的面颊,陈恒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这碧山,还真是来对了。
这几年,她虽然是展颜,可笑容中却还是带了一丝忧愁。然而这次回来之后,却一改之前的颓废样子,是发自心底的欢笑。
她高兴,他便也跟着开心。
两人住到桃花凋谢的时候,终于要回去了。
“你若是喜欢这里,等回去处理完之后,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小住一个月。”
阿蛮笑着摘下一朵桃花,踮起脚尖,插在他的鬓角:”将它种在陈华宫后,往后,陈华宫便是我的家。“
“阿蛮。”
他目中有隐隐水光,声音温柔的好似要将她融化了。
回去路途之遥远,好似万里。索性身边又他陪伴,便也不觉得难熬。
走了数月,终于到达。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准备大婚。
陈国在陈王继位的第十三年,在他二十一岁这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王后。
宗亲们的激动之情自然是无以言表,就连陈国的国民们,也都一个个的跳舞欢庆,为自己的国家终于要迎来新气象而欢呼。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宫婢们见到阿蛮也都是笑脸相迎。更夸张的是,有一回阿蛮遇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居然对着她感慨万千,最后还用枯树皮一样的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泪。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面对阿蛮的不解,陈恒倒是轻描淡写的很。
“从我十二岁开始亲事便提上日程,这些年,也苦了这群宗亲们了。陈国上下,卫齐,便是周王畿那边,都跑了不下数次。如今我要大婚,只怕在他们眼中,你就如同解救他们于苦难之中的玄女无二。”
呃!
这么一说,宗亲们还真是辛苦啊!
陈恒心头的毛病,阿蛮是知道的。自从来了中原,听说了男子三妻四妾那些个习俗之后,她便本能的排斥,却没想到,上苍以另外一种方式,完成了她的夙愿。
“嗯,以后你会不会再找一位如夫人,或者美人什么的。”
说这话的时候,是陈恒躺在她的膝盖上,她正给玩着他的发丝,突发奇想。
陈恒嗯了一声。
阿蛮顿时不干了。
“嗯是什么意思,你以后还会?”
“家有悍妻如阿蛮,我还如何敢?”陈恒淡淡调笑:“再说,世间女子,又有谁比的过王后的一分呢。”
阿蛮红着脸,瞧瞧的想:谁说陈王不会说情话啊,真说出来,叫人甜的心都要跟着酥了呢。
大婚的日子,终于逐步近了。
他们的时间选的很好,在三月三。阿蛮问的时候,陈恒捏了捏她的手,却不回答,只叫她自己想。
啊!
三月三,上巳节。
她们真正确定下来的时候,却正好是在上巳节这一日呢。
她炫耀式的去问陈恒,自己想的对不对时,却被他又甜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