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海尴尬地笑了笑,他双手交叉放于膝前,看着谷茜珍,略显为难地说道:“妈,是这样的,新蕊现在一直住在外面,不肯回家,我是想请您劝劝她,为了孩子,为了我们这个家,还是让她跟我……回家吧。”
秦天海的话说得很诚恳,此刻他的眼神也很热切,他这副神态倒是弄得谷茜珍很是惭愧,谷茜珍长叹了一声,吞吞吐吐地对秦天海说道:“天海啊,说到这件事,我们顾家还……愧对你们秦家啊,新蕾做出了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我这个当妈的……也有责任,到头来却把新蕊连累了……”
说到这里,谷茜珍用手捂住嘴,说不下去了。
看岳母如此,秦天海的表情更加尴尬,他轻声对谷茜珍说道:“妈,新蕾犯罪,她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再说,她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您就不用再这样……愧疚不安了;至于新蕊,我先前冤枉了她,所以这次上门就是特意来向您和她……道歉的。”
秦天海的话说得真诚恳切,带着三分的体恤七分的歉意,如一剂良药,抚慰了谷茜珍那颗本已受伤的心灵。
谷茜珍由衷地感到这个豪门出来的大女婿真是大人有大量,本来先前顾家就欠秦家很多了,现在因为新蕾又对秦家造成这么大伤害,可是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带过去了,谷茜珍觉得这个女婿的心胸绝非小肚鸡肠的市井之徒可以比拟的。
这样想着,谷茜珍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低声对秦天海道:“天海,你能这样体谅妈,妈感觉很欣慰,”然后又拍着大腿斩钉截铁地说道,“至于新蕾那个女儿,我就当没生过她吧!我们全家都对得起她,现在她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该受什么惩罚就受什么惩罚吧!”
听着岳母大人坚定的语气,秦天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谷茜珍看着秦天海,思索着,徐徐说道:“天海啊,其实开始我就不同意新蕊和那个姓骆的再联系,但是,新蕊毕竟大了,我们这个家先前都靠她支撑,她这个孩子一向有主张,所以有些事呢,我也左右不了,唉!”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如果她后来不去见骆鸿涛,可能你们之间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秦天海无奈地扁了扁嘴,心里却有点汗颜,今天他来这里可不是听岳母唠叨这些妈妈经的,他主要目的还是想让岳母劝说自己的妻子尽快跟自己回家。
谷茜珍不是愚钝的人,她当然也看出了秦天海的心思,她看着秦天海,思忖着对他说道:“我可以帮你去劝劝新蕊,我想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会回去的。”
这句话才是秦天海最想听的,现在听岳母这样许诺了,秦天海面部流露出由衷的喜色,他轻声对谷茜珍说道:“那就谢谢您老人家了。”
谷茜珍尴尬地笑了笑:“嗨,一家人客气什么?”同时还感慨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心愿?也就是期盼着儿女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团圆吧。”
秦天海点头答应着,其后的一番客套寒暄自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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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铁门一声响,看守所值班女警叫道,“顾新蕾,有人探视!”
随着这一声喊,穿着囚服、剪着短发的顾新蕾缓缓走了出来,坐在了探视的桌子对面。
她已经再不复往日的光彩照人,面色在苍白中透着些许浮肿,看上去十分狼狈。
顾新蕾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惊诧,她失声喊道:“秦天浩!怎么是你?”
秦天浩轻轻笑了笑,然后郑重地对顾新蕾说道:“你大概忘记了,我大学时曾选修过法律专业,并且取得了律师执照,今天我是代表你的家人来探视你的。”
嫌疑人在被看守期间,家属是不允许探视的,但律师可以代替家属探视并且转告一些情况。
顾新蕾缓缓点了点头,她仿佛记起了当初和秦天浩交往时,他确实说过他有律师身份,但是,此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顾新蕾最关心的问题是,怎样将自己尽快营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