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锋锐的箭尖在眼前不断放大,永安公主大惊失色,待要躲避,却根本不及。
她没有想到谢谨画真的敢对自己射出一箭。
在不少人的惊呼声中,永安公主只觉得手腕一震,那拉满了的弓弦划破了她的手指,强弓之上叮的一声响,不由自主的便坠落于地。
谢谨画前面表现出来的骑射之术很高,但是在场不少男子自觉胜过她,也就是在女子中算是顶尖的。
可是最后射中永安公主手中弓的一箭,却是让那些男子也忍不住叹服。
那一箭,无论是准头,心态,还是勇气,缺一不可,在场能够做到的,极少,能够像是谢谨画一般,敢对着永安公主出箭的更少。
“公主殿下的血性真是让臣女佩服,自己面对长箭加身尚且害怕,却让别人白白当了猎物,更何况,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卫都是保护过公主安危的,都是会在公主危险之时面对野兽杀机的,公主殿下不念及功劳也当念及苦劳,这般对待自己的身边人,也不怕寒了人心!”
从永安公主说要让秦铮当她的猎物,后面更说出那残忍的狩猎之法,谢谨画心底便憋足了一口气。
她不止要给永安公主一丁点儿言语上的教训,她要让她彻底的丢了颜面,失了人心。
谢谨画话音清亮,眉眼凌厉,此刻许多人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却又忍不住的去注视这个越发耀眼的美人。
而那些各家中的侍卫,尤其是永安公主身边的侍卫望着谢谨画的眼神却是忍不住的带了善意。
公子少爷小姐们外表看着金玉其外,其实永安公主这般的,真的不在少数。
永安公主愣愣的坐在马上,捂着自己流血的指尖,听着谢谨画的一声声义正词严的批判,感受着周围那些打量的视线,面色阵青阵白。
她的嘴巴张开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够压过谢谨画,转头四望,周围的侍卫宫女还在,却一个个的低下了头,不敢或者说不愿意看她。
往日里射人不也没有事吗?
明明身处众人簇拥中,却仿佛一个人身处冰天雪地。
她是皇室公主,谢谨画凭什么让她丢这么大人。
永安公主咬牙望着谢谨画,眼底泛红,全是委屈愤恨:“谢谨画公然伤害本公主,欲图对本公主不利,来人,将谢谨画拿下!”
既然嘴上拼不过,骑射上屡屡败北,那就直接用权势压。
永安公主失去了理智。
永安公主身侧的那些侍卫不情不愿的上前往谢谨画那边过去。
谢谨画的一番话,他们听的最是认同。
尤其是那被谢谨画一箭救下的年轻侍卫,更是眼中充满愧疚不满。
谢谨画身后的那些尚书府的侍卫面色大变,迟疑着却不敢上前护住她。
秦铮先站在了谢谨画的身前,百合第二个站在她身前,百香犹豫了下,往谢谨画身边站了站。
眼看着永安公主的侍卫到了跟前,其中领头的那个甚至低声说了句:“谢二小姐见谅。”便要去拉谢谨画。
秦铮的手微微抬起。
谢谨画的手按住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也不能够一手遮天。”
今日正好不想要参加这个被谢尚书关注的马场之邀,被带走正好。
至于永安公主会对自己动私刑?
谢谨画毫不担心,在场那么多人,可不都是死的。
望了那些自己家中带来的侍卫一眼,谢谨画转过了头,没有多说一个字,这般不去要求他们的保护,反而是让那几个侍卫面上满是惭愧之色。
有两个对谢谨画方才一番言语佩服的,甚至忍不住的上前两步。
秦铮握紧了拳头:“我是伺候小姐的人,将我一起带走吧。”
无论如何,他都要贴身护着谢谨画。
永安公主看到这边还没有将谢谨画抓起来,眉头狠狠皱起,张嘴喊了一声:“废物,带一个女人都不能够痛快点儿,本公主要你们何用。”
谢谨画自忖自己不会有事,秦铮却不一样了,哪里能够让他跟着一起被带走。
谢谨画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阵喧哗声。
下一刻,谢谨画听到了一声威严的呵声:“永安,这便是你身为皇家公主的气度吗?”
永安公主的嘴巴张大,不敢置信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被一行人簇拥着过来的一身明黄色服饰的老者,分明是......
“臣子\臣女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谨画一拉秦铮,与周围许多反应过来的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父皇......”
永安公主面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