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铃按下之后,林静好没有马上躺回去,她回头看了一下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冷静下来后,似乎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水味。
她的鼻子是很灵敏的,况且这香水味她再熟悉不过,是林牧经常会用的那种。
病房里其实药水的味道不重,但多少还是有,林静好也觉得奇怪,她嗅到的香气很微弱,但是确实有。
她第一反应就是林牧来过?可是除非他刚来不久,否则香气不会留下。
下意识往枕头的位置靠了一下,她意外发现香味竟然变浓了。
显然,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沾着香水的味道。
难怪她能闻得很清楚,位置太近的缘故。
林静好直接伸手进枕头底下摸索,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带着林牧惯有的味道,她会认为这东西是林牧来放的。
左右一探,果然就触到一个稍微有点硬的东西。
林静好拖出来一看,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鬼,为什么枕头底下会有一个信封。
拿起来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没错,香水味是从这信封里发出来的,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淡得闻不出来的那种,但是对林静好来说,很浓。
好奇信封里是什么东西,林静好虽然刚醒过来,手脚还不利索,但是尝试了两次,就将信封打开。
里面是一张三折的纸,她拿出来的时候,还调出了一张小纸片。
林静好首先拿起纸片,上面手写着几个字,而这个字迹,无疑是林牧的。
她一头雾水,在要确定纸片上写的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等等,如果这个信封真的是林牧来放的,那说明什么,说明林牧已经醒过来了!
林静好心情复杂,却止不住激动起来。
她的记忆里,林牧应该还是昏迷的状态。她和他做过约定,如果她成功晋级,林牧就一定要醒过来。
难道说,这个约定已经生效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起来,林静好瞬间红了眼眶,但眼睛的湿润是因为高兴,而不是因为悲伤。
如果林牧来过,那孩子应该没什么事。
林静好这个逻辑虽然没有一丝科学性,但却有强效的镇定作用。
她心中的不安奇迹般消退了很多,她也打起精神来,想看看林牧到底写了什么。
然而,就在视线接触到纸片上寥寥无几的字时,她忽然如同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冷水般,内外湿透。
“孩子,已经没了。”
这是第一排的字,如同刀子一般楔进林静好的心脏。
下面还有一排,只有四个字,“文件,签了”。
什么文件?林静好开始不安起来,刚才有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此时心悸得厉害。
她疯了一般展开那张三折的纸,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一打开,是正常合同的大小,最上面一排字特别显眼——“离婚协议书”。
“你不能进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守卫小哥的声音。
护士有些急了:“什么意思啊,里面有人按呼叫铃了,请注意一下轻重缓急好吗!”
“病人还没醒,里面看护的人已经去找医生了,你不能进去。”
“讲不讲道理啊!给我让开!”
外面的嘈杂,仿佛传不进林静好的耳朵里一样。
她此时脑袋一片空白,知道她和林牧领证的人不多,能将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的,除了林牧还有谁。
可是,因为孩子没了,他觉得是她的责任,所以要和她离婚吗?
林静好脑袋乱糟糟的,甚至已经有些分不出到底哪个消息对她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林叔,好久不见。”
前一晚上,慕寒想见见林宇的时候发现他靠着墙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他,直到第二天清晨,跟在送早餐的佣人身后,走了进去。
林宇绝食了两天,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
他抬眸望了慕寒一眼,有些吃惊,但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别过头,林宇不想和慕寒交谈,无声地拒绝他。
慕寒见状笑了一下,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似温和,却看不出藏在温和笑容背后的是什么情绪。
“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开心,别担心,很快你就可以走了。”
闻言,林宇皱眉重新看着他,盯了半天,才沉声问他一句:“你究竟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慕寒的语调十分愉快,也毫不避讳,“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