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现在我们看的这份,很有可能就是对码子?”
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那些符号和意味不明的文字,看起来确实很像密文。
林牧将手中的那张放回去,有些迟疑地点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里没有参照物。”
林牧自然不可能随时随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肯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也是。”不由有些失落,林静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像失掉了什么一样。
其实他们两个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份文件是不是对码子,而是他们应该如何出去。
然而林牧看起来并不急,他将文件重新收好,忽然问了林静好一句:“如果出不去,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林牧就在身边,所以林静好更加没想过这个问题,认为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
林牧忽然这么问,她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回道:“能怎么办,出不去就是等死,要不等救援。”
林静好此时还很冷静,头脑也清晰,基于客观条件给出的回答也十分中肯。
林牧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很快,他又冒了一句:“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莫名觉得林牧有些矫情,不对,也不是矫情,就是觉得林牧的气质似乎变了一些,有些怪怪的,林静好多看了他两眼。
“你是想让我提前留下遗言?”
“想留,最好写下来。”林牧直言不讳,他愣是没听出林静好是在开玩笑。
有些无奈,林静好装模作样地走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揪住林牧的衣领。
因为之前被粉尘豪气地洒泼过,所以衣服上还有一些粉质,林静好这么一抖,全下来了,呛了自己一脸,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瞪着林牧。
“我想对你说什么是吧,我想说,你真的很混蛋!”
毫不客气地吼了林牧一句,林静好却并没有神清气爽的舒畅。
被林静好喷了一口盐汽水,林牧想抹一把脸,但感觉如果他这么做,林静好估计会气炸,就堪堪收住想抬起来的手,任由林静好揪着。
不太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林静好,林牧平静地看着她,一本正经说道:“我道歉,对不起,解气了吗?”
“……”林牧的回答其实挺认真的,但看在林静好眼里却十分敷衍。
她头顶都开始冒烟了一般,眼珠子瞪得快掉下来,半天都没说话,只是凶狠地瞪着林牧。
然而这种攻势对林牧来说,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他和林静好对视半天,突然问她:“踮着脚,累吗?”
“不累!”林静好有些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林牧提醒,她都忘了自己是踮着脚揪他衣领的,难怪小腿肚子那么酸。
但即便这样,也不能弱了气势,林静好没有松下脚跟,继续踮着。
“如果就这样一直困在这里,也好。”这时,林牧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林静好直接懵了,手上的劲儿松了的瞬间,林牧上前便拥住了她。
因为进门的时候脱了外套,所以林牧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体温很直接地传达到林静好的感官上。
她突然说不出话,什么话都说不出,就埋首在林牧的怀里,汲取着久违的温度。
良久,情绪平复下来后,林静好闷闷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说?”
此问一出,林静好就听得林牧在她耳边轻声一笑,他轻声说道:“我想为你而活。”
“刺啦”,灵魂深处有什么碎裂掉的声音传来。林静好本来还想再抱怨,或者让林牧在这里签个什么生死状,以后不能再一脚踢开她之类的,但是他却突然这么说,用很轻很缥缈,还有些无奈的语气,仿佛是对他整个压抑人生的一种挣扎。
林牧应该还有隐藏的后半句话没说,那就是他不想一生都为他已经背负着的仇恨而活。
这也许是林牧向她求救的一种信号,但是林静好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他。
她所能做的,只是抬起双手,回抱他,紧紧抱住。
两个人的不安在空间里共鸣,被放大,直到索取着对方的温度,从身到心的交融才仿佛可以稀释。
然而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意外敞开心扉的两人却不知道,外面已经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