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显然比较谨慎,不止不叫坐,台小姐,甚至连酒水都没点,从头至尾都在和大堂哥说业务和客户转移的事情。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他们之间这种见不得光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未来,还想有更多,更深入,更大的合作。
林静好听得浑身气得发抖,这大堂哥是想将林氏搬空吗?谁给他的权利和胆子!
他们当下就签了一份文件,林静好思前想后,决定将那份文件偷梁换柱顺出来,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让小姐们自己拼酒去,林静好一下凑到助手身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助手觉得并不是不可行,只是他们现在缺少一个机会。
幸运的是今晚的胜利女神似乎是眷顾他们的,在签署了文件之后,中年男子的警惕放松了不少,就招手点了酒水和果盘。
天赐良机啊!
林静好当下兴奋得差点尖叫出来,堪堪忍住,马上和助手假意结账离开。
实际上,他们两个是去换装了。董事叔叔和这里的老板很熟,他的助手经常陪着来,自然也和老板很熟,不费吹灰之力,二人就摇身一变,各自成为伺应生和大堂经理。
助手事先给了林静好一份文件,就藏在盘子底下,乍看还以为是白色的抹布,当然,真的抹布就垫在文件表面。
男子和大堂哥点的都是不会轻易碰倒的酒水,为此,助手给加了一杯用高脚杯装的鸡尾酒,就当是老板送的。
准备好后,林静好就像模像样地穿着兔女郎的服装,端着客人点的果盘和酒水,施施然靠近。
尽管变了发型和着装风格,但林静好还是怕会被认出来,所以眼镜没脱,还草草在脸上画了点妆。
好在她的大堂哥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如何讨好自己的大金主上,也没空理会她。
蹲下身去,一瓶一瓶地将酒往桌面上摆,林静好快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在靠近大堂哥这边的桌角,放着一个牛皮纸袋,而纸袋上面放着几张纸,纸张的左下角有签名的迹象,看来就是它了。
林静好故意先在中年男子以及牛皮纸袋以外的地方摆酒,幸好他们点得多,光那个大果盘就占据了桌面一半的面积。
在抓起最后一杯鸡尾酒的时候,林静好刚要往牛皮纸袋那个方向摆去,中年男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小姐,你搞错了吧,我们没点这个。”
下意识抖了一下,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林静好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操着刻意变得不同的嗓音回道:“啊,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的,今晚每张台都有。”
语罢,林静好就感觉到两股审视打量的视线,当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男子松开手:“这样,抱歉了。”
在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林静好此时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可刚要按原定计划“不小心”打湿文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堂哥却突然出声。
“小姐,你有点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大堂哥的语气十分轻浮,林静好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先生,您可能是常来这里,所以觉得我眼熟。”
“也是哦。”
怎么办,林静好忽然觉得不妙,因为她现在的动作就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很容易被发现破绽。
但是总不能一直举着酒杯吧,那样更可疑。
硬着头皮,林静好抬眸紧盯着牛皮纸袋,豁出去了!
可就在她刚把高脚酒杯放下的时候,身后忽然齐刷刷响起一声能甜腻死人的招呼。
“大老板们,晚上好!”
这下林静好当真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手一抖,极其自然却又准确无误地泼向牛皮纸袋!
登时,中年男子和大堂哥就火了!
“你搞什么啊!”
旁边应召而来的女郎见状,纷纷涌进座位,状似要帮忙,实则将场面搞得更加混乱。
林静好在酒泼了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俯身要将酒渍擦掉。盘子抹布齐上,也确实将文件表面以及牛皮纸袋上的酒擦掉了。
她将盘子对着中年男子的方向,而大堂哥的视线则被俯身帮忙的女郎遮挡着。林静好趁着双手都在文件袋上的空档,鬼使神差地将盘子底下的文件落下,再不着痕迹地将原本的文件抽走,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就像专业的特工一般。
做完这一切,林静好赶紧抽身,将盘子抱在胸前,完美地将文件遮住,然后不住地弯腰道歉。
大堂哥和男子都十分不悦,这时扮作大堂经理的助手跑过来赔礼,让林静好先走。
在转身的时候,林静好看见大堂哥气呼呼地将被她调换过的文件一股脑塞到牛皮纸袋里。
闷头逃离现场,林静好此时的心跳已经狂飙到一百二,恨不得插翅飞离这里。
可没想到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却迎头撞上一堵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