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懒洋洋地半靠着自己,信任地闭着眼睛,听着她说出的指令:“台阶,拾脚——慢一点——”
酒店离晚秋新租的公寓还是有些距离的,来时她们开着车,大约五十分钟的路程。
如今她醉成这样,自然要先送她回去。
豆豆站在路边踌躇,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去取车。
远处的小径上蓦然亮起灯光,明晃晃地照射过来仿佛探照灯。晚秋闭着眼依然觉得亮,侧了侧头,半张脸埋在豆豆的肩上。
“豆豆”一个男声响起,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许辉的脸庞。
豆豆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从美梦中被人狠狠推醒了那般的烦躁,她紧抿着嘴,淡淡地看着许辉。
他看见晚秋醉成了这样,急忙走下车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扶过晚秋,替她裹紧了外套,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再揽进怀里,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手就放在他的膝上。
许辉低下头,试探着去摸她的体温,然而指尖触到她的手背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从指缝的地方轻轻扣进去,完全地贴合,密合无隙。
晚秋忽然动了动,许辉将手指扣得更紧,只是俯身在她耳边问:“不舒服吗?”
她的一只手在他的掌控中抽不出来,只能踢了踢脚,皱眉,含糊不清地说:“痛。”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踝处已经红了起来,再往下,好橡蹭破了皮。
许辉叹口气,俯下身,托起了她的脚踝。
来参加这次晚宴之前,晚秋做过全身护理,肘间、脚踝,每一处地方都被美容师细心地打理过,又涂抹上香膏,妥帖细致。
豆豆看着许辉的手就那么抚上晚秋白玉一般的脚踝,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里更是说不上来的难受,她干脆转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你来了,那她就交给你了,我先进去了,还有事情没有料理完”
许辉点点头,将晚秋鞋子腕带挑开后,打横抱起她放进车里后排,甚至来不及向豆豆道谢,就急忙驱车离开了。
豆豆站在原地,看着许辉的车子离去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眼中尽是数不清的失落,而在她身后,阿莱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她木然地转过身,悄悄地回到了宴会厅去。
许辉开车来到晚秋的公寓楼下,回头看见她还睡着,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模样,他将车停好后,小心地将她抱出车外,然后坐电梯上楼。
电梯到了后,许辉费力地从裤袋掏出晚秋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许辉活动了一下手臂,幸好自己平时有坚持运动,不然这样一路抱过来,还要开门,简直是在考验人的臂力。
他轻手替晚秋将礼服脱下,换上棉质的睡衣,她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开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
许辉仔她额头印上轻轻地一吻,然后转身关上灯,只开着一盏台灯,将亮度调到最低,他走出了卧室,将领带松开,来到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澡,换上晚秋为他准备的睡衣,光着脚走了出来。
房屋被打扫的很干净,光着脚能隐隐感觉到地热,许辉看了看时间,了无睡意,转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点了一支烟,眼光落到电脑屏幕上,思绪却飘回到了今晚在车上看见豆豆揽着晚秋的那一幕。
那样的热切爱慕的眼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豆豆分明对晚秋不止是朋友的感情,她有这样的心思晚秋明白吗?
许辉缓缓吐出一口烟,将头靠在椅子后垫,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晚秋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好几秒的呆。熟悉的窗帘,床头柜,这分明是自己的房间,她昨晚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来的?
她掀开被站了起来,胡乱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昨晚所有的印象都停止在那杯好喝的饮料上,她一个人觉得无趣,拿了一杯又杯,然后头昏脑涨地想找一个凉快的地方倚着,她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家里的?
晚秋光着脚扭开门把手,听到客厅传来播报财经新闻的声音。她用力揉了揉睑,走出来时候,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醒了?”许辉手里捧了一杯水,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十分闲散地靠着墙微笑,“过来吃早饭。”
她走到餐桌边坐下,拿了片燕麦土司,又心不在焉地涂上果酱,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瞄一眼许辉。
如此数次之后,许辉终于从报纸中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直视她。
晚秋低下头啃面包。
他索性将报纸放下,手指敲击着桌面,有心逗她:“你刚才在看什么?”
他这样坐着,海蓝色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清贵而随意,很好看。
她不经意地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