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夕对陈嘉远夜不归家的行为,其实心里很生气,只是她拿他没办法,大吵大闹只会让他更厌烦她,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放任他。
就算她在现实面前低头吧!就算她无能吧!面对这种情况,她确实也无能为力。
关于男人不归家的问题,在正常结婚的男女之间尚且会出现,更何况是林穆夕和陈嘉远,一个愿挨,一个还不愿打。
其实也就林穆夕心大,老公晚上不着家,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他可能在外面筑了新家,可是她却想不到那么多,她毕竟涉世不深。
陈嘉远看林穆夕坐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看电视,他心里竟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这个破坏他幸福的家伙!弄得他每天过得那么难受,她却一个人仍旧嘻哈笑闹!
只有她一个人快乐,在这段婚姻里,快乐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
他不好过,他也不让她好过!
陈嘉远跌跌撞撞走到林穆夕面前,俯身撑着沙发怒视着她。
林穆夕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薯片,错愕地仰头看着陈嘉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觉得他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漆黑的眼睛里充斥着恨意,仿佛她是他的灭族仇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剐。
林穆夕被他看得不寒而栗,身子慢慢地下滑,滑出他的包围圈,笑说:“那个……你喝醉了,我……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林穆夕泡了杯蜂蜜水过来,陈嘉远歪在沙发上,如炬的目光瞪着她。倏地,他抬手一拂,她手里的杯子脱手,重重地砸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碎了一地。
林穆夕只觉猝不及防,呆愣地看着暴怒的陈嘉远,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他抬腿一踹,厚重的茶几滑出去,撞在她的小腿上,整个人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林穆夕本能地用手撑着地面,企图不让自己摔到地上,手上却传来一阵剧痛,玻璃渣嵌入手心。
“林穆夕,你这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看到你我就不痛快!”陈嘉远冲着林穆夕吼道。
林穆夕用手肘撑着身子站起来,悲伤地看着陈嘉远,泪凝于睫,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过日子吗?”
“不能!”陈嘉远冷冷道,“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和我离婚!”
林穆夕知道,陈嘉远娶她是被逼的,他巴不得她和他离婚,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嫁给他,她怎么能和他离婚呢?她舍不得啊!即使他恨她入骨,那又怎样?
“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还能继续过日子,那随便你!”陈嘉远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走进了卧室。
林穆夕看自己的手心正流着血,里面一阵阵细密的疼痛,不处理不行,她便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衣,拿着钱包就出去了。
林穆夕打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医生帮她把手心里的碎玻璃取出来,然后为她包扎。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弄那么多玻璃渣子到手心里!”医生大概是好奇她是怎么伤的。
也许知道这是她的丈夫弄的人,都会劝她说:“这日子还怎么过?赶紧离了吧!”
可是她只想说,这是她的报应,一切都是她活该!
林穆夕处理好伤口回到家,陈嘉远已经沉沉地睡去,他连衣服都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就那样随便往床上一躺。
林穆夕一声叹息,为陈嘉远盖上被子,躺在被那只大熊分成两个空间的床的一角,睁着眼睛,一时难以入眠。
林穆夕反思,觉得自己从小不知愁滋味,从来也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和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在遇到陈嘉远的时候,才会想方设法地想占有他,得到他,攻克他。
也许她林穆夕一直还是小孩子性情,但是如今她渐渐地,必须要学会长大了。
她终于得到他的人了,却不曾想得到后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讨厌她,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当然不是的!
以前的林穆夕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如今看来,一切并非如她所想,面对这样的生活,她感觉很无力。
她突然觉得好累!一个人的戏,好累!
第二天早上,陈嘉远醒来的时候,难得看到林穆夕还躺在床上熟睡着,很好奇今天她怎么不起来做早餐,难道是因为做了没人吃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