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这段时间我很感激,但是,你和我终究是没有什么关系,害得你丢了工作,我很抱歉,这些,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林东被我的行为气得跳脚,一把推开我转身就走,走到街口又转回头跑到我面前,指着我骂道,“顾晚,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这么绝!”
这是林东在首都给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把我丢在街上,也没有要我的钱,而是陪着我回了出租屋,帮着我订票,退租,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和我说。
母亲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暇他顾。
第二天早晨,我和母亲坐上了回家的车,因为有孩子的缘故没有坐飞机,而是选择了火车。
林东把我们送到车站安顿好,又嘱咐了母亲几句便转身离开,我想叫住他,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就那样消失在人潮之中。
我抿着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抱着怀里的孩子,悲伤的难以言说。
离开了两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
父亲的葬礼是在农村老家办的,因为祖辈的坟地都在一块,所以母亲提早就回了老家,我不想待在有裴少北的城市里,也跟着母亲一起走了。
这样一住就是整整一年,村里山清水秀,倒是很适合疗伤。母亲渐渐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再加上孩子的闹腾,让她找到了新的寄托。
我和裴少北的孩子,我给他起名顾晓。
晓,代表希望,代表新生,代表寄托。
父亲的死,顾晓的出生,我虽然不相信所谓的轮回,但是,我让愿意这样告诉自己,告诉母亲,至少这样,我们能将那份遗憾的爱寄托在顾晓这个新的生命体上。
“晚晚,今天村头的李大妈又在给你介绍对象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晚晚,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守着晓晓过吧?”母亲一边给顾晓喂奶一边问我。
我正洗着衣服,听见这话微微一顿,却是很快回答,“守着你们两个我很满足了,没什么别的奢望了!”
“晚晚,唉,你爸爸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要拦着你去找裴少北……”
“妈!”我急声打断母亲的话,“今晚我们吃什么?”
母亲看着我,幽幽地又叹了口气,知道我不愿意提裴少北,便低头逗弄着顾晓道,“我们晓晓想吃什么啊?”
“妈,他才多大,他知道想吃什么吗?”我嬉笑着打趣,母亲逗了一会儿,却咦了一声问道,“晚晚,你看看晓晓是不是又发烧了?”
我一听立刻急了,因为顾晓属于早产,所以体质并不好。
村里山水空气都很好,就是医疗设备不行,医务室里的医生只说孩子体质弱,让平日里多照看着,却是查不出原因。
“怎么一个月都要发烧两三次,难道昨晚上又冻着了?”我急着去找体温计,一量果然低烧,我和母亲忙着给他物理退烧,两个人忙活半天,看着孩子睡了这才简单地吃了点儿饭。
“晚晚,要不然咱们回市区吧,这孩子总是发烧也不是个办法,去大医院查查,总能找到原因!你不能因为躲避这裴少北,就不顾孩子的身体啊?再说了,这孩子很快要上学的,老是在村里像个什么事啊!”母亲忍不住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们现在住的是以前的老房子,虽然经过了重新修缮,但是陈旧潮湿的老毛病却是没办法改变的,以至于顾晓常常皮肤长红疹。
“妈,我考虑一下!”这一次却是真的入了心,母亲叹了口气,也不再劝我,起身上床去陪顾晓。
我坐在院子里,将顾晓的衣服重新洗了晾在绳子上。
这段时间,我并不是没有关注过裴少北,只不过网上的信息少之又少,我以为,我消失一年多,裴少北早就结婚了,可是这段时间有关他的信息,却只是关于一些案子,我知道袁绍和他现在风头正劲,也炒的特别厉害。萧晨的案子最终被袁绍翻了过来,这也被媒体说成是裴少北人生的污点。
我能想象裴少北面对失败时候的淡然,却无法猜透,原本他胜券在握的,为什么会突然失败,让袁绍占了上风。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回头看了眼屋子里橘黄的灯,耳边听着顾晓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心中微微叹息。
过去的某些人,某些事,总要去面对,人生一味的躲避,并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