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扩音器抢了过来,趁着他不注意,直接推开他挤到了他原本的位子上,对着扩音器扬声喊道,“我是校方的负责人,傅军凡的老师,事故现场的参与者。如果你们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如果你们想找到这一次校园暴力的真相,就先平定好你们的情绪,一切问题,我都可以给你们一个答案!”
我的声音很尖,很大,通过扩音器传出好远。
众人先是被我的声音吵得住了口,接着齐齐望向我,立在裴梓乐身边的一个记者随机问道,“你说你是校方的代表,那你是什么职位,凭什么可以代表校方!”
我伸手一指裴梓乐,“那我问你,这个学生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相信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那个记者冷笑一声,“裴梓乐,裴家的小少爷,死者傅军凡的好友,一个出身在红色背景下的人,我们自然相信!”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是吗?那好,既然你们都想相信裴梓乐,那我就让裴梓乐说!”
我将目光落在裴梓乐身上,沉声问道,“裴梓乐,我问你,你手里的视频是不是我给你的,你报警,你请律师,是不是我的授意,还有,最先为傅军凡的死抱不平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裴梓乐一怔,众人的目光却是全都望了过去,裴梓乐似乎思考了一下,也可能是因为思维太过膨胀之后的一段停滞期,所以他的回答几乎是潜意识的。
“是,是你!”
这话一出,我便没有再给裴梓乐说话的机会,而是走到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对着众人扬声又道,“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是聚众闹事,是危害公共安全,是对他人的人身造成威胁。你们有的是记者,有的是热血少年,我问你们,你们为傅军凡的死抱不平,你们为校园暴力含冤,那么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么一条人命就被你们学校给活活冤死了!”
顿时人潮再次喧闹起来,这时候,裴少北不知道何时站在我的身边,从我手里安国扩音器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傅军凡的命是被学校冤死的,那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提供?法庭审判,落锤之前,所有的涉案人员也只是嫌疑犯,你们再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就认定了这是一桩冤案,那么你们和你们口中的糊涂校长又有什么区别!”
“你又是谁?”人群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裴少北,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裴少北冷笑一声,“我是裴少北,你们口中裴家的大少爷,你们口中的后盾!”
他这话说的极尽嘲讽,让人群里那个问话的顿时羞得低下了头。
“你既然是律师,为什么不为死者伸冤,却要站在学校的一方,阻止这场暴动!”裴梓乐身边的记者有些不忿。
“我阻止的不是这场暴动,而是你们的冲动。既然你们都说傅军凡的死是一场冤案,那好,我现在一律师的身份接受你们的申诉,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桩案子的原告,如果你们真的对得起你们自己的那份良心,真的对得起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去我的律师事务所报道,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写一份诉讼,到时候再法庭上呈上,我再重申一遍,这个案子,我接了,而你们,就是原告,一个都不能少!”
裴少北的话将众人彻底震住。所谓的热血人士,其实就是很多无所事事满腔热血的青年,很多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人生波折,或者说,都是写一帆风顺却又不安于现状的叛逆分子,对于他们来说,跟着闹事可以,真的做到上纲上线,却是很难。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记者,而这些记者的目的和许坤一样,要的只是个噱头,而不是为了这个噱头付出什么。
没有比时间更宝贵的,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结局,或者明知道结局已定的案子去浪费这个时间,要知道身为原告,不仅要随叫随到,而且要留下案底,留下真实的资料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