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一劈,眼看劈到,手中却完全落空,原来那只是一个残影。还不等她收手再劈,青冈却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脖颈处一搁:“你看你真想杀我的话,其实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是,如果你想逃离的话,想想看是位高权重的长官更容易对付,还是我这种单枪匹马的角色更容易对付?”
她拧紧了眉头盯着他,明明可以一掌劈下去,力道角度合适的话,一击劈晕甚至劈死也不在话下,但她却手臂颤抖,劈不下去。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沉重。
似乎经过这次“抢救新生”的任务之后,青冈的能力又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原本她还与他不相上下,现在却又有落于人后。
任何事情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飞鸟可是她赖以成名的东西,就算成为军团长夫人,以后肯定也还有更多的用处,她绝不能放弃,绝不能在这一方面受人所制。
不想受人所制,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将超越自己的高手通通斩杀——但这不现实。没有了青冈,还会有无数个青冈站起来。
而别的高手未必像青冈一样自愿受她所制。
留着青冈,才能刺激自己更快地成长——这就是第二种办法。
她收回了手。
怀溯存可以留下昔日的燎原传奇西落,她也可以留下青冈。
再细细想想他的话,倒有点儿叫人心惊:如果她碰上的不是怀溯存,在革命党和青冈之间,或许她还真会选择青冈。就像他说的,他单枪匹马一个人,而军中长官或者革命党都是权势赫赫之辈,相对而言,青冈的威胁性反而最小。
只此一点就能知道,青冈很擅长揣摩人心。
只可惜,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却没有猜中她的际遇——作为女人,她遇到一个让她愿意一赌人生的男人。
见她没有对他动手,他笑意愈盛,突然往前一凑。
花火原受惊地往后一退,恨恨地握拳:“刚才是谁说他不会做我不允许的事情?”
青冈无辜地举起手:“嘿,你可没说过不许我碰你。”
“那我现在就说:以后不许碰我!”
“OK!”他无所谓地比了一个手势,魅惑地眨眨眼,“要不现在去喝一杯?”
“我还有事。”
青冈也不为难她,潇洒地甩了个飞吻:“想通来找我!”
她眼见青冈转瞬就身影隐没,若有所悟:难怪他的飞鸟战技提升得那么快,连走路都用上飞鸟。难道说,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只要睁着眼睛,他都在用飞鸟进行锻炼?
看来自己太轻忽了,稍微取得一点成绩,就自以为是的。
乱世之中,一点儿松懈都不能有啊!
于是,她立刻微微浮起,脚尖若即若离地触地,用这样的方式一边疾走一边练习飞鸟战技。
甬道里渐渐出现三三两两的路人,她发现这样锻炼飞鸟战技的方式非常好。那些路人就像移动路桩一样,在并不算太宽敞的甬道里逼迫她用更灵巧的方式去闪避。
偶尔她的速度令路人受惊地乱闪,也会导致她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向动作。
倒是很有点儿武侠片中闯少林寺十八铜人的感觉。
她有了信心:这么练下去,战技一定会飞快提升!
正在她踌躇满志的时候,甬道拐弯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咚”一下跟她撞到一块儿!
“哎哟!”她没有防备,猛地被撞到墙上,憋闷了好半天。
对方却撞得不怎么厉害,率先跳起来,过来拉她:“阿弥陀佛啊,中尉,您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横冲直撞的。这样很危险哪,撞到我就算了,要是不小心撞到小朋友,撞到花花草草的怎么办?”
去尼玛的神棍!
他明明也用了飞鸟,还好意思说她。
入军以来,这个燎原三大佬中的人物一直很低调,不像赵光光和青冈一样搅风搅雨的,简直变身燎原乖宝宝,导致她都要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不管过了多久,她都觉得这个神叨叨的家伙不受她欢迎。
魏陀佛半点儿惹人嫌的自觉都没有,握住她的手猛地摇了一阵,热情地寒暄:“听说您高升啦,怎么说以前也是一个庙里喝过茶的佛友,今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兄弟我说一声,绝不推辞。当然,您要有机会也别忘了拉拔兄弟一把啊!”
这段乱七八糟的话说得花火原一愣,她隐隐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上一动,多出一个纸团。
魏陀佛依然笑眯眯的,半点儿异样都没有,挥挥手就离开了。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路上与她偶遇,寒暄了几句,再寻常不过。
但只有她心里发凉:原来革命党在第一军团的其中一个卧底就是魏陀佛!
他可是燎原三大佬之一!他不仅自己有点儿本事,手下还有无数的兄弟。
辕生绝的洗脑功力如此妙绝,恐怕魏陀佛也是个中高手。
所以,他手下的人都是革命党吗?很可能不是革命党,也是他的追随者,或者潜在支持者,至少已经被他洗脑洗得差不多了。
即是说,辕生绝在第一军团埋伏了一整队的卧底!